在莫顶草原绿色的牧场上，牧人哈斯驾着云朵般的羊群游动，飘飘荡荡，一派诗情画意。 

　　离哈斯不远时，看见他的羊群前头有一只羊，独自默默前行，规规矩矩。这只羊和所有的羊一模一样：白白的毛、黑黑的蹄子、短短的尾巴。它和那些羊一起吃草、喝水、随便大小便，共同跟着草走，像风一样自由，玩着宽广的快感。就是这么简单。

　　走到跟前仔细看，发现这只羊与那些羊并不完全一样。它的脖子上挂着串铃，丁丁当当，这声音给自己听也给别的羊听，不过它的身上比别的羊多了一份小小的沉重。它只往前走很少回头，可那些羊可以东张西望，玩相互顶架、追逐。后头的每一只羊都认识它，而它却不一定认识后面的每一只羊。

　　哈斯告诉我：这只羊叫头羊。 

　　头羊是领头的，算是头头。头头自然是时时走在前面，处处都带头了。草原上所有的羊群都有一只头羊。 

　　阳光下，草丛中，哈斯讲起他的头羊。他的头羊训练有素，密切配合牧人，总是率先垂范。平日里，头羊会绕过沼泽或者毒草多的地方，选择最好的水草，紧紧慢慢啃食，让一群羊吃个饱；过河时，头羊先试深浅，然后打头趟水，群羊横渡；不管遭遇暴雨还是狂雪，头羊会在牧人的指挥下，疯狂晃动串铃，冲锋在前，用铃声引领一群羊安全躲灾避难，从不炸群，很少损失。每每牧归，头羊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连撒进羊栏里鲜嫩的青草也不多吃一口。哈斯说：“头羊可敬。” 

　　一只只羊组成羊群，一群羊跟着一个只羊走，无怨无悔，当然是一种服从。这也像我们。大家组成的集体跟定谁都认可的带头人，一心一意，统一行动，那“串铃”必然产生智慧、勇气和力量。 

　　人与人也是如此。领头也好，跟随也罢，就该把“串铃”当作共同的声音，相亲相近，一起前进，只因为是同类是个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