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朱扣章口述:“幸亏阿姐救我命”
我从小是被领养的,也成过家,有个孩子,后来婚姻发生变故,妻子带着孩子走了。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到云南、贵州等地谋生。和家里断了联系整整8年,母亲去世,我也不知道。去年,我先是突发脑溢血,后来又在贵州遭遇车祸,一只眼睛失明了。去年10月,当我回到莲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个废人了,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跟个乞丐差不多。
我母亲的房子已被亲戚出租了,我无家可归,只能找居委会。当时有的居委干部觉得我这个人“路子不正”,说不要管我。但梁书记说,无论他是什么人,只要落难了,我们就要帮他。她自己掏出几百元钱给我吃饭,又帮我找了间小房子安身,最重要的,是帮我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之后,又多亏梁书记和民警想办法,与租客解除了租约,让我搬回自己的家。
去年11月的一天,我在人民广场突发胸口剧痛,被送进了医院。经过急救,病情缓解了,但要根治,必须手术治疗。可是,医院说一定要先交钱才能做手术。没办法,我只得坐出租车回家了。那天晚上,我刚到家,就觉得非常难受,好像这条命当天就要交待了。我怀着一线希望打电话给梁书记:“阿姐,救救我,我不行了!”
梁书记马上和民政干部林海明来到我家,把我送到同济医院。医生诊断我得的是动脉夹层血管瘤。这个病很凶险,是埋在胸口的“定时炸弹”,必须立即手术。当时我身上只有10块钱。本来医院也要交押金的,梁书记说,你们先救人,我们是居委干部,医药费保证会付的。医生原以为送我来的是亲戚,没想到是居委干部,也被感动了,就说你们做好事,我们也要献爱心。后来,手术同意书上是梁书记和林海明签的字。一场大手术动下来,自费部分本来要7万多元,医院减免了一半,也要3.5万元,都是阿姐给我垫的。而且,幸亏她之前给我找了工作,刚刚办好医保,否则医药费还要高。
住院期间,全靠居委干部照顾。出院前,阿姐带着好些人帮我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我有病,没有单位肯要我。阿姐又和物业经理商量,让我看管小区后门,可以有一份收入。现在,我每天按时上下班,自食其力,人家都说我换了一个人。我欠她的钱,准备通过置换房子还给她。我对阿姐的感激之情不知道怎样表达,她没有嫌弃我,还救了我的命。前几天,我去给爸妈扫墓,我在他们的坟上哭了:“爸爸、姆妈,要不是梁书记,我可能早就到你们这里来了!”
梁慧丽心声:“不救他,就怕居民骂”
记者问梁慧丽:你和朱扣章非亲非故,为什么垫那么多医药费救他?梁慧丽说:“如果我不救他,小区居民要骂死我了。”
在莲花公寓,受到梁慧丽无私帮助的又何止朱扣章一人。老谢是新疆回沪知青,每月只有369元生活费,后来增加到425元,由于生活困难,整天怨气冲天。几年前,老谢快满60岁,即将可以领取养老金了。但根据政策,领取养老金之前,需要一次性缴4000多元的养老保险,老谢借遍了亲戚朋友,只借到1000多元,还差2000多元。他本不想再找梁慧丽借的,因为此前已问她借过钱,还没还。可是,这次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最后还是走进了居委会,恳求梁慧丽再帮一把。梁慧丽拿出了2000多元,让他去缴养老保险。终于,老谢领到了第一笔养老金1000多元,他跪在了梁慧丽面前表示感谢。后来,老谢每月拿出300元还给梁慧丽,有时手头紧就不还,大概过了两三年,才全部还清。
记者又问梁慧丽:“你为居民垫钱、借钱,数目还不小,你丈夫会不会有意见?”她快人快语:“我们家,我管账!”
其实,梁慧丽为朱扣章垫医药费、借钱给老谢,都是基于自己定下的一个原则:“只要居民来找我,我一定要帮他们的。实在帮不了,要向他们好好地解释清楚。”
本报记者 邵宁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