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现代话来说,老爸老妈也曾是“文青”,十五六岁开始就喜欢给各类报刊投稿,为节约车费、邮费,老爸习惯步行到编辑部送稿,一回生二回熟,认识了不少编辑,像杨复冬、董鼎山、沈寂、朱雷等,报纸还为他开设过专栏。因为他酷爱电影,有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写影评,做电影宣传,曾和朱曾汶先生共事于华纳公司。老爸还喜欢外国剧作的翻译,如:《阿瑟·米勒剧作选》《奥德茨剧作选》等。
85岁的老爸,作为资深翻译家,从1951年起从事外国文学专业翻译算起,迄今也算有60余年,译著50余本。早些时候他写过一篇《我们这一生没有交白卷》的文章,里面写道:“我从小在电影院里泡大,有机会就往离家不远的摄影棚里钻,看明星拍片,可以说是十足影迷……老伴跟我是天生一对,也是影迷,也爱好文学,也是在十几岁时就开始翻译投稿。共同的志趣使我们走到一块儿。”
我脑海中一直会想起这么一幅画面,那是上世纪60年代初,老爸一直在家从事翻译,大冷天我们家的亭子间就像个冰窟窿,老爸手捧热茶杯,埋头于堆满各式词典的书桌,收音机里播放的是贝多芬的交响曲,煤气灶上煮的咖啡飘出阵阵芳香。
上世纪60年代,离我家最近的延安西路200号是文艺会堂,作协会员凭证件可以进去看电影,喝咖啡,跳舞。记得父亲只要有空,就会和母亲一起去(只可惜不允许带孩子)。
当今社会多少有点让人眼花缭乱,然而我的父母还是喜欢回忆过去的浪漫。在复兴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散步;在淮海路天鹅阁点上一份牛排、一份罗宋汤慢慢地品尝;到文艺会堂看外国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