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隐藏城市”

　　扎曼在大学主修电脑，２０１３年夏天毕业旅行时意外发现机票定价漏洞。当时，他计划从纽约飞往西雅图，在网上搜索廉价机票，最后花了不到２００美元买了一张，但得经旧金山中转。他又搜索从纽约直飞旧金山的机票，发现最便宜的也要３００美元一张。从纽约直飞旧金山，飞行里程比从纽约经转旧金山再飞西雅图短得多，可机票却贵出不少。如果想省钱，不如买一张从纽约到西雅图的联程机票，飞完第一程抵达旧金山即可。

　　扎曼研究发现这种情况早就存在，被机票代理界称作“隐藏城市”机票。他深受启发，创建网站、编写手机应用程序，帮乘客查找飞往这些“隐藏城市”机票。登录扎曼的“跳跃时差”（Skiplagged）网，输入目的地，能搜索到以当地为中转的“隐藏城市”机票。扎曼的网站不受理订票，而是将有购票意向的乘客指向一些航空公司或机票代理的网址。

　　乘客不满混乱票价

　　扎曼的网站和应用程序迅速走红。他拒绝透露盈利模式，也不公布挣了多少钱，但他的网站令航空公司和机票代理不安。去年１１月，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和机票预订网站奥比茨提出诉讼，控告扎曼的网站“妨碍”了航空公司与乘客间的协议及奥比茨与航空公司的协议。

　　对于控诉，扎曼拒不承认，决定将这场官司打下去，并到众筹网站上募集资金。扎曼称，“跳跃时差”借助技术手段重新整合网上现成的公开信息，就好像搜索引擎谷歌为用户提供链接服务，压根没有“染指”美联航或奥比茨的服务。

　　扎曼惹上官司正值圣诞假期，他的遭遇被媒体报道，博得广大消费者的支持。他原来的筹款目标是１万美元，但很快筹得５万多美元。扎曼如今将筹款目标调高到６万美元，并表示将捐赠多余的筹款。

　　为扎曼捐款的人大多不满现下含混的机票定价。一位消费者将“隐藏城市”机票与超市打折“买一赠一”相比。“你本来想买一块‘奇巧’巧克力，用同样的钱却突然可以买一块‘奇巧’和一块士力架。为什么不可以全部买回家后扔了士力架？”

　　价格漏洞事出有因

　　按理说，联程航班距离更远、油耗更多且机组人员工作时间更长，显然成本更高，这种机票不该更贵吗？可事实却相反。要理解“隐藏城市”机票的合理性，除了计入飞行成本，还要考虑特定航线的供求关系和市场竞争程度。

　　目前，美国机场普遍呈毂辐状分布，即一个大的枢纽机场负责连接周边若干机场。因为，前往某些偏远城市的乘客毕竟是少数，很难确保直飞航班满载，于是出现了联程航班。然而，多数乘客宁可直达目的，也不愿中转。既然运营成本（主要由机型、油耗和机组成员薪酬构成）基本不变，尽可能多地填满机上座位才能让航空公司保本并盈利，因此出现了“隐藏城市”机票。

　　假设一名乘客要在２月６日从亚特兰大飞往辛辛那提，直飞航班只有达美航空有，要价２５１美元。达美航空同期还有从亚特兰大经停达拉斯前往辛辛那提的航班，只要１９７美元。这是因为，还有两家航空公司提供从亚特兰大到达拉斯的航班，这段航程的价格竞争更激烈。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规模“隐藏城市”机票不可行。乘客在中转城市结束旅行，导致第二段航程中有空座出现，不仅对航空公司造成损失，还导致资源浪费，伤害那些确实需要第二航程旅行而又没有买到机票的消费者，是社会净损失。

　　如果购买“隐藏城市”机票的行为大规模出现，必然导致航空公司调高联程机票价格，依然不利于消费者。最严重的结果是，航空公司可能彻底停飞某些联程航线，堵住漏洞。这势必伤害不少中小城市的消费者，因为这些地方的空中交通高度仰仗联程航班。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