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恐袭事件,使我想起了1998年夏在巴黎机场经历的另一次爆炸事件。
那是法国世界杯期间,我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抵巴黎,次日将从巴黎机场乘飞机回国。第二天,我乘机场大巴去戴高乐机场,没想到低估了巴黎周末下班高峰的堵车潮,结果没赶上航班。
在柜台上办妥改签次日航班后,距起飞时间还有21个小时。气恼的我决定就机场过夜了,不再往城里折腾。看完大屏幕转播的世界杯小组赛,简单吃顿快餐,找个好位置我开始合衣而睡,旁边是一钻进睡袋的日本小伙子。
大约半夜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把在这个区域过夜的旅客惊醒。我依稀感觉,爆炸就在我的左前方几十米开外。那个睡袋里的日本小伙子似乎是被震落到地毯上,正在拼命挣脱睡袋。很快,大批荷枪实弹的法国防爆警察赶来,警戒线迅即拉起。我发现,警戒线之外不远还有警戒线,阻隔着较远处欲往这里看热闹的旅客。随后,“最前沿”的我们七八个旅客,被一一要求出示护照检查,然后清场。
迷迷糊糊的我推着行李车边走边回头,见没人继续赶我们,职业习惯便促使我悄悄回到警戒线前。我试探地向一老警察说,我是记者,能不能再往里走一下?起初摇头不允,我递上记者证,看不懂中文的他,核对一下证件上的照片后,犹豫了一下,竟放行了,但只允许我站在发生爆炸的走廊口外。几分钟后,五六个警察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其中一人用防爆杆勾着一不算小的椭圆形罐头盒,在地上拉着走。罐头盒已残缺,内壁完全熏黑,还在往外冒着烟,空气中飘逸着一股硫磺的味道。从外观上判断,这应是个自制炸弹。我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摸出傻瓜相机,刚一端起,却被路过我跟前的一名警察严厉一指,示意不许拍照。
这时,隔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后的一位警察过来了,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拖着一个厚厚金属罩子扣着的物件,旁边还跟着一条防爆犬。我想那里面应该是没有爆炸的另一个罐头盒。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警察们裤子的摩挲声和枪械摩擦衣服的声音,我这时才感觉有点紧张了。
警戒线撤掉了,而我睡意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