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8:译文/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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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03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天使”与“魔鬼”
(英国)安吉拉·卡特 王志成
  ◆ (英国)安吉拉·卡特 王志成(编译)

  从外表看,肥硕粗壮的本奇绝不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鸭子,然而乡间那片小池塘确是它的栖身之所。

  本奇经常蹒跚地挪动鸭步在村里四处闲逛,“嘎嘎”的叫声浑圆而富有节奏。无数个四季交替,村里的人们习惯地称它“本奇”。

  然而,去年深秋的一天,一个老妇人在小池塘边意外地发现,本奇浑身是血地伏在池塘边上,双翅无力地耷拉着。老妇人见状,立即请来了村里的兽医为它做检查,结果是:本奇因遭遇外力击打,导致内脏破裂而死亡。

  一时间,本奇死亡的消息很快惊动了整个村庄。人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小池塘边,每个人的脸上无不挂着愤怒和悲伤。

  这时,几个外乡人恰好经过这里,不解地问:“死了一只鸭子,你们为何如此伤心?”

  “本奇是一只善解人意的鸭子!”老妇人老泪纵横回忆道,她一生未育,老伴儿是她唯一的亲人。前年,老伴儿因突发心脏病辞世,她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中。

  一天,老妇人到小池塘边晒太阳。当她看到池水里倒映着自己孤独的身影时,顿时,悲凉袭上心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突然,她的脚踝处感到了一丝温暖和柔软,老妇人低下头看到本奇正靠在她的身边用嘴梳理着它洁白的羽毛。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老妇人一边抚摸着本奇,一边情不自禁地向它倾诉着心中的苦痛。而本奇就像听懂了一般,时而不住地点头,时而“嘎嘎”地随声附和。

  从此,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老妇人总会给本奇带来它最爱吃的面包,而每当老妇人起身回家时,本奇也会跟在她的后面送一程……

  “本奇很聪明,也很顽皮!”人群中,一个10岁的男孩儿说,“我的家距离学校很远,所以,我每天都要站在村口等校车。等待是枯燥的,很多次,本奇陪我一起等车。每当我不耐烦地朝公路张望,它就会摇摇摆摆地在我的脚下转来转去,时不时用嘴轻轻地划过我赤裸的胳膊和腿,见我痒得来回躲避,它总会欢快地点着头‘嘎嘎’叫……”

  “本奇很会逗人开心!”一个男子说,就在不久前,因为一点儿小事他和女友发生了争吵。女友哭闹着要分手,他百般哄劝也无济于事。这时,本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它跑到一棵大树下,不停地围着树转圈,笨拙的身体一拽一拽的。女友被它滑稽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之前的不快也随之抛到九霄云外了……

  “本奇也很勇敢!”一位怀中抱着孩子的妈妈说,“那天,我带着孩子在空地上玩儿,突然,一只大狗凶恶地向我们扑来。当时我被吓呆了,只顾惊慌地尖叫。这时,本奇扑打着双翼朝那只狗冲过去,我顺势把孩子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而,本奇却在搏斗中被狗咬掉了不少羽毛……”

  在人们的追忆中,本奇被村民们安葬在了池塘边,并在上面种下了一棵松树。

  第二天,人们惊奇地发现松树上挂满形形色色的布绒鸭子和塑料鸭子。那是深深怀念本奇的人们,自发前来表达对它的怀念的。

  一只普通的鸭子,却以它善良、聪颖的天性,给人们带来了无数欢笑和快乐。

  死去的鸭子,成了人们心目中永远的“天使”;而那个杀死这只鸭子的活着的人,却变成了人们心中永远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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