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拨通了香港的电话

　　宝宝说：“起先我也不清楚，那天拍卖还以为是徐伯伯拍去的，其实，他是受‘爹地’之托，‘爹地’跟他说无论多少高价他志在必得，还要他保密，这件事我到今天才知道的。今天早晨他把我叫到他的书房，将这副翡翠麻将牌交到我的手上，还特地关照我，这副翡翠麻将一定要我带到上海交到妈咪的手里，‘爹地’还说，这是他欠你的，他说他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这副翡翠麻将也不够还的，但这是他晚年的一点心意，务必要请您收下。”梅香听着宝宝这么说着，心里一阵难受，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宝宝看了看表，说：“对了，我出门的时候，妈咪对我说，到了上海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以便她挂念，我也应该向他们祝新年之喜的。妈咪她还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大厅里的一角是一张硕大的公用桌，电话就安装在那里，宝宝拨通了香港的电话：“妈咪，是我，宝宝，我到了上海，路上很顺利，今天是除夕之夜，祝你和‘爹地’身体健康，新年快乐。喔，对了，上海妈咪在我身边，她同意和你说话。”宝宝把话筒交给了梅香。梅香双手微微抖动，接过电话说：“大姐，是我，梅香。”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梅香赶忙说：“大姐，不要激动，我们年纪都大了，千万不要激动，身体重要。”电话那头的杏芬哽咽着说：“……梅香妹子啊，大姐这辈子只求你原谅我一件事，当初我不该抢走你的宝宝啊。我身体不好，得了不好的病，看来在世的时间不多了，这辈子，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担心你不肯原谅我，怕以后宝宝知道了真相不认我这个妈，我不能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去，否则菩萨也不会放过我的，大姐对不起你，大姐在这里向你赔罪，向你磕头，求你不要恨我啊。”梅香说：“大姐，不能，千万不要这样……我不恨你，谢谢你让宝宝来找我，也谢谢你把宝宝培养得这么好，我不恨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辛苦了。”杏芬说：“这一点也请你放心，这些年来，我从来也没有亏待过宝宝，我是真心对他，像亲生的儿子一样，这点你要相信我。”梅香说：“我相信，我相信。”杏芬说：“你这么说，我也就能安心闭眼了。说实话，我真想念上海啊。”“是的，是的。”梅香说。“你们还搓麻将吗？”杏芬问。“搓啊，有辰光还打盲牌呢，像过去一样，桌子上头吊只篮头。”梅香说。“哎哟，那都是老早老早咯辰光了，叫‘外婆麻将’，今朝是大年夜，奈又好搓麻将哉。”杏芬说。“是咯，是咯，今朝大年夜，阿拉还要搓麻将。”梅香说着吩咐宝宝将麻将牌倒出来，梅香将电话筒放在哗哗的麻将牌上，“大姐，侬听到吗，麻将声……”“听到了，听到了，祝你们人人糊‘大四喜，大四喜’‘杠头开花，杠头开花’啊！”那头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电话“嘟、嘟、嘟”地断了。

　　电视机里传来了洪亮的声音：“中央电视台，亲爱的观众们，海外同胞们，新年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随即“嘟、嘟、嘟”的12下，“新年到了！”大楼外，礼炮、爆竹声响成一片……柳叶用粗大的毛笔，遒劲地写下了一副对联：“爆竹一声岁除，桃符万户更新！”大厅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宝宝搂着梅香的肩膀，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香港妈咪、‘爹地’都说对不起你，欠你的债，是不是他们过去欺负过你？”

　　梅香淡淡地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啊，小孩子不能随便乱说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一风吹，这叫一笑泯恩仇。妈咪告诉你一句话，世界上的事就这么简单：是你的逃不了，不是你的，你也别想得到它，你这个妈咪的宝贝儿子不是又回到妈咪的身边了吗？”宝宝把头依偎在梅香的肩头，显得无比幸福。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亮光，“妈咪，看，流星！”梅香缓缓地抬起头仰望天空，疑惑地问：“哪里？没有哇。”“早飞过去了。”宝宝说。

　　梅香说：“人的一生，就像这流星，稍纵即逝；所有的功名利禄，包括恩恩怨怨，也全是过眼烟云，真是：荣华花间露，富贵草上霜啊，所以不要留恋，不要计较，一切都要看得淡一点！”宝宝似有所悟，点了点头，把母亲搂得更紧了……

　　明起连载《玄机无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