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深秋,我回到故乡,默默走近老屋。推开门,爷爷奶奶正坐着“恭候”我的到来,就像从前一样。
儿时,我不喜欢来这里,物资匮乏、生活贫困,每次回乡,爸爸妈妈总是大包小包背回一大堆东西,生怕我会饿着。爷爷曾拍着我的大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你要记住,这个地方是你的家,这个小城是你的故乡。”我不能理解,我既不在这儿出生、也不在这儿生活,虽然懵懵懂懂地点了头,心里却不这么想。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城里的孩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有了些许转变。每次来爷爷奶奶家时,总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奶奶会领我到小河去洗菜,河水静静流淌,一直流向远方。河对面几个穿着麻布衣的女人,一边洗菜、一边大声唠着家常。说是去洗菜,我却嫌弃菜里有小虫,老是躺在旁边呆呆望着蓝天、聆听着水的流声,仿佛感知到菜叶浸入水的那刻温柔,不知不觉便会进入梦乡。
爷爷奶奶还喜欢带我去家门口的小菜园,叫不出菜的名字,他们便教我怎么认。记忆里,很多事情都被冲淡,但我一直记得爷爷奶奶家自己种的青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青菜,还充满了爷爷奶奶爱心的味道。
如今,老屋要拆了,但记忆却永恒不变。我又去看爷爷奶奶了,他们安静地在住了一辈子的老屋,慈祥地对我笑着,麦色的皮肤上点点深褐色的斑纹,似乎在宣告着岁月一去不复返。
我拉起爷爷奶奶的手,踏着故乡的落叶,行走在家乡的土地上,心里总有一种萌动。仿佛一直有一股心声在脑海中回荡:“这是我的故乡,一辈子的故乡,是我永远的根——谢谢你们,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