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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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9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南国冬日最怡情
石云平
  石云平

  北国的冬还是一如既往地粗犷,寒浸浸的风恣意嚎叫,沸沸扬扬。路上的行人稍有不慎,便被干燥的风野蛮地掳走皮肤的水分,皴裂不堪。每值北国的冬愈加浓烈,我就时常独立成一个雕像,去遥望千里之外的家乡。假如遥望允许深情,南国的冬定会在一个美妙的时光里,铸就我远走他乡幻化成一个永恒的凝望。

  南国的山秀丽而含蓄,迤逦在南方细腻的胸膛之上,即使冬季,风在山与山之间穿梭也是极其柔情。人们常说江南水乡,索性把风渲染得缠绵而含情脉脉。在我记忆中,南国的雪早音讯杳然,孩童们放弃了一次次的期盼,偶尔在大人的嘴里捕到雪的曾经,兴奋不已。看不见,也捉不着了,那一片冰天雪地的洁白和浪漫。我来北方两年,这儿从不吝啬严寒,当然还有如期而至的雪花。每年的这个时期,我趴在北国的雪地里,眼神里遥望的却是南国的冬。

  南国的冬是一道爱恨交织的记忆,它在我生命里演绎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我在北方冷了寒了,它就会在恰好的时间里给我拥抱与温暖。

  每到冬季,山林就寂静地睡去,枯黄的叶片厚厚地在小道上重叠,一层又一层;小溪不再潺湲,忧郁起来了,似乎在回想昨夜那萧索的疑惑。气氛在安静中又诠释出另一种安静。我是不忍使空气沉默的,唤上一条灰白相间的狗,一颗小石子扔进山林,狗吠叫着奔去,遽然惊起阵阵鸟鸣。偶尔中的偶尔,雪铺在地面上稍有厚度,人们在雪地里须得蹑手蹑脚地走着,那时的我会情不自禁地傻笑。这是我记忆里南国的冬,是童年里秘密的种子萌发的季节,如今我身在北国,心能做的便是遥望。

  我也喜欢遥望,可以无拘束地幻想。冬季是庄稼人最闲暇的时光,但父亲肯定闲不来,他会在腰间系上一把镰刀,去林间把干枯的树枝截下,捆起来挑回家。冬季的寒冷驱赶不了我家小土炕的温暖。而母亲呢?她偶尔打打牌,但更多的时间里她会在火光旺盛的土炕边忙碌手上的功夫,左一针右一针地钩着棉鞋。母亲的手艺极好,时常免不了大帮邻居围着她学。我的家乡山高路长,所幸可以遥望,南国的冬里,不会缺少父亲和母亲的身影。

  遥望南国的冬,那是一种婉约的美。假如此时的晨曦起了冰霜,我的另一半思绪便会渐渐苏醒,从而去记忆山峦里一个经久不衰的风景。

  这会儿,我突然刻骨铭心南国的冷,自下而上一阵阵袭来,没有棉鞋的孩子只能咧嘴喊冻。北国是恰恰相反的,户外,自上而下,吹风时冷得连衣服都好像会心疼人!室内,却似另一个世界,甚至还会有人嫌热。不过,北国的冬依然属于粗犷的美,风呼呼地干燥,大方而直率。当一个柔情的南方人奔到北方,他首先会兴高采烈,大雪深厚而美丽;在这之余,他就会泪眼矇眬南国的冬了。

  烟雨定居在江南,无非是因为深情,爱上就断然不可错过。冬季的轻烟依旧袅袅,在娟秀的山川里冉冉遥望,在蜿蜒的河流中徐徐徘徊;雨还是依旧蒙蒙,这似乎与冬季无关,冬日细雨已成为一种习惯。而我的习惯是回忆与遐想,站在北方用望眼欲穿的盼望,在山高路长里编织一张思念的网,去拥抱南方柔情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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