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岩桨暗夜出逃,三娘私情被抓
娓其急忙下楼去喊人。窝朗牛缓缓地系上了象征威严和权势的红头巾,又把放在枕边的锋利长刀抽出来看了看,才气呼呼地坐往火塘前吸烟。表面上虽然还是那样沉着威严,心里却很烦乱,这个岩桨怎么敢和叶妙睡到一起呢?也太胆大了,看我收拾他!他又抽出长刀看了看。
大娘安木素早就醒了,娓其下楼上楼,她都看得清楚,只是没吭声。这时才悄没声息地给火塘加上柴,把火烧旺,为窝朗牛烧水、烤茶。
山药和几个汉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进了竹楼,也不敢问,只是在火塘前蹲下,等待吩咐。
窝朗牛威严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说:“去三娘家,说我找她。”
这几个人疑惑地仍不做声。窝朗牛要他们半夜去三娘家,那是只有一个女人住的竹楼,应该怎么进去呢?窝朗牛脸色阴沉地说:“带上枪和刀!把那两个男女都抓来!”
他们这才知道是要去捉奸。那个男人是谁?太大胆了!不过,他们见窝朗牛一脸杀气,还是不敢问。
娓其提醒他们:“你们分成两起,两个人从前边进,两个人守后边。窝朗牛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有人跳楼逃跑,就给我砍了!”
叶妙正温柔地偎依在岩桨怀里娇声细语,突然有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竹楼前传来。她立即明白,是有人发现她和岩桨的私情,来抓人了。黑暗中,她快速抓过岩桨的衣裤往他手上一塞,说了声:“快走!”就急匆匆地冲往前门,想挡住那些正往竹楼闯的人。
岩桨接过衣裤也来不及穿,几步冲到竹楼后面往下跳,刚站稳,就被一个汉子堵住。岩桨一拳打倒那人,快步窜进树林,又被守在这里的山药拦住。山药没想到会是岩桨,大吃一惊。他们一向很好,怎么肯把岩桨抓去让窝朗牛砍手砍脚?低声说了句:“快走!”待岩桨消失在夜雾中,他才抬起那支老旧步枪,朝天放了两枪。枪声把寨子里人都惊醒了,只是没有木鼓和牛角号的召唤,人们都不敢出去。
堵在竹楼前门的叶妙听到枪声,以为岩桨被打死了!一着急,两眼发黑晕倒在地。
叶妙为人善良,过去受窝朗牛宠爱时,她也不会持宠作威作福,寨子里哪家有困难,她还会劝说窝朗牛给予帮助,人们也就很愿意亲近她;她失宠后,人们对她更是同情。奉命堵前门的两个人都故意把脚步放慢,还大声咳嗽。那扇用竹篾编的门一推就开,他们却只在门外喊着:“三娘在家么?窝朗找你呢!”
一会儿,叶妙苏醒过来,心想岩桨都被打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哭着说:“你们去说给他听,我不去!”“三娘,我们不敢!”“他早就不要我了,我就是不去!”“三娘,窝朗的脾气你也晓得。你不去。他会收拾我们呢!”叶妙也明白是这样,为难地不作声。
他们又劝说叶妙:“三娘,去一趟吧!求求你了。”叶妙不忍这些人为她受罪,就说:“等我穿上衣裙。”他们答应一声“好!”就在门外等着。叶妙又问:“你们把岩桨打死了?”“没有。他跑了!”刚从竹楼后边过来的山药说道。叶妙这才放心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了衣裙,拢好了发髻,又把那对银耳环摸出来戴上。她知道狠心的窝朗牛不会放过她,死也要死得漂亮些。
窝朗牛见到叶妙时,她虽然刚哭过,眉眼间满含怨气,但脸色仍然红润,一对银耳环轻轻晃动,在倔强中显出几分妩媚。把盛怒中的窝朗牛都惊住了,他过了一会才吼出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叶妙没有吭声。
窝朗牛又问:“你可是不想活了?”叶妙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本来就活得难过。”“你难过哪样?你那份吃食,我没给你?”“你以为人是猪狗,撒几颗苞谷,丢根骨头就能打发了?”
窝朗牛大吼:“你还要什么?”叶妙心想,她和岩桨的事已经被搞成这样,没什么可隐瞒了,便倔强地说:“你放我回小寨去。我要嫁给岩桨!”窝朗牛气坏了,腾地跳起来,狠狠打了叶妙几拳,用力扯下她的银耳环扔进火塘,还发狂地大吼:“我砍了你!”却被大娘抱住,大声提醒他:“你怎么能在家里杀自己人?”
按照佤族人的古老规矩,不是生死搏斗,不能在自家竹楼里杀人。窝朗牛虽然是部落里权势最大的人,也不能违背规矩。他气哼哼地收回长刀,对山药等人说:“把她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