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想生活是生活在山林之间，可是我不能去归隐，因为舞台是我的使命。”总是理想光明，生活严酷，需要调和。方旭说，“生活或者排戏，对我来说，就是这一件事——调和。”

　　舞台 带回温暖

　　“我是北京人，喜欢老舍就和你们上海人喜欢《繁花》这样的题材一样，天生的。”方旭说自己第一次读老舍，也和大家一样，是在中学课本里节选自《骆驼祥子》的那段《在烈日和暴雨下》。“《骆驼祥子》也是我心心念念想做的，但各种版本已经太多，现在还没有想好，不敢动。”现在，在方旭心中有点眉目的，还有《牛天赐传》《正红旗下》……

　　这部《老舍赶集》前后花了一年多时间制作，首演放在上海，也是因为方旭和静安戏剧谷去年的约定。戏里有一段，很多上海的描写，“这些都是老舍的原文。在老舍心中，上海就是最接近美国的地方。”方旭说。

　　开场，方旭长衫亮相，念着《观众须知二十则》，老舍正话反说，让大家一定要“违反”剧场秩序。嬉笑中，不经意间，观众已经进戏了。“为什么要选这篇开场，因为我太反感剧场中用手机了。昨晚经过这么开场，好多观众跟我说，他们真的不好意思把手机拿出来了。”方旭说。

　　剩下的，看似一台“折子戏”——《创造病》《牺牲》《黑白李》《邻居们》的几段故事，其实都和理想勾连着。只是因为看到了现实，显得残酷了：小夫妻的物欲与贫乏，洋博士的爱情与牺牲，兄弟俩理想与性命，邻里间文明与自私……现实让多少梦想，有始无终。好在最后，《我的理想家庭》让舞台干净，灯光温暖。方旭说，这些由老舍先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创作的作品，至今仍有强烈的现实意味。

　　“人生的体验也是一样，就像这台戏，现实生活让我们五味杂陈。”方旭说，“但我们不应该停止步伐，去追求理想生活和理想家庭，我想让大家离开剧场的时候，内心是温暖的。”

　　山林 花甲归隐

　　理想生活，每个人都有。“我的梦想是生活在山林间，那里会让我内心更加平静。”方旭说，“去年《老舍赶集》创作初期，北京太热，我就是和编剧两个人躲进了五台山，山里凉快，喝喝茶，吹吹风。我们就确定了要把理想生活定为主题。”

　　“以前，我脾气不好，发火说来就来。你想，做戏剧不是一个人的事，难免遇到意见不一的时候，有时候自己气得后背都疼。”方旭说，“但是这些年，我经常会去山里走一走住一住，让自己静下心来。这十几年来，我很少发火了，因为我知道情绪化是没有用的。”在《老舍赶集》中《黑白李》这一段，方旭加了一句“头脑发热、血灌瞳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排戏，遇到分歧，方旭反而是最早出来调和的，“做戏和生活一样，要把各个方面调和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这也是中国文化。”

　　“我也想了很多次，要不就住在山里算了。”方旭说，“可是身边的人和我的理性告诉我自己，舞台是我的使命。我给自己和大家做个约定，就做到60岁，我把这个平台搭好，我就去过我的理想生活。”

　　本报记者　吴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