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游 是苦旅
音乐会临近,黄英还在和工作人员对着曲单,她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会上海话中夹杂着法语,腔调纯正。两个女孩,坐在一旁,从前只听老师上课,眼见操办一台音乐会,艺术家也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二十多年来,黄英一直在世界顶级的歌剧舞台演出,唱游世界;精通法语、意大利语、“德语也会一些,我的发音比较好。”台前幕后的常规问题黄英见多识广,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每一次,她总是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舞台上,仿佛环游世界就是她的日常,“我带着谦虚、学习的心态在世界各地游走,以零起点状态全力以赴地去学习,把美好的艺术与思想传递给每一位观众,所以我一直笑称,自己在世界各地文化苦旅。”即便如今,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走廊的墙上,她的名字和照片与800多位音乐家摆一起,她也依然会排队买一张站票,学习最先进的唱法。
倦鸟总要归巢,2012年,得益于“千人计划”,黄英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回到母校上海音乐学院歌剧系。两年前,她在东方艺术中心举办“莺歌燕语”独唱音乐会,那一晚,她站在台上,享受着台下爆棚的效果,让她上瘾,于是决定每隔两年都要来东艺唱一次,今年,她果然如约而至。
扭伤 没问题
东艺的楼梯多,黄英上上下下,还要人帮忙搀扶一把;“不小心,前两天扭伤了脚,伤筋动骨一百天,痊愈还早着呢。”黄英为了不影响音乐会,没有打石膏,她笑着说,“还好唱歌只要站着就好。”
国外这么多年的磨砺,黄英过五关斩六将,一身钢筋铁骨,也经常面试之后,铩羽而归,“做这一行,身心要强壮。除非感冒,不能请假。你不唱,剧场一个电话就立刻找到人顶替,人家后面都在排队,等着你下来。”后来,黄英的朋友跟她说,她也曾想过放弃,“可能是说过,但我真不记得了。毕竟这一行中途放弃的人太多了。”她咬牙坚持至今,说要感谢天时地利人和。
“在上海,这一行一样竞争激烈。”黄英说今年声乐系招生,六百多学生只招了二十个人,“进大学当然好,但是市场上僧多粥少,单位不多。专业对口的方向是歌剧院合唱团,但现在海归也来考合唱团,我看到德国、俄罗斯的海归来考,还没考上。”孩子们渴望着成功,黄英知道,这并不容易。
雅乐 中国好
五月里的这台“镜花水月”,算得上劈波斩浪后的苦尽甘来。
说起这台音乐会,分为上下半场。上半场的曲目是来自法国的弗雷、德彪西的作品,黄英说,“他们的作品就像一幅油画!”有香榭丽舍旁的耳鬓厮磨,也有梧桐树下咖啡的味道,更有夜巴黎的朦胧含蓄……黄英补充道,“现在的孩子们,一张口就是大咏叹调,其实地基还没有打好,那么大的建筑在上面摇摇晃晃,让人好担心。练好这些小的曲子,才是根基。”
下半场是曲目是中国的,不仅黄自、丁善德、陆在易等名家的曲目,从爱情到《我爱这土地》,还有两千五百年前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黄英想让大家知道,艺术歌曲,在中国源远流长,“我还选了一首四川民歌《槐花几时开》,这些都是平时大家不太唱的。”走遍世界,黄英发现,中国的艺术歌曲的魅力无穷,“我计划做一张唱片,把中国的这些好作品做一次梳理,让它们传承下去。”黄英说,“中国人就应该和中国优秀的作曲家合作,把中国优秀的作品源源不断地介绍给世界的观众。”
“这些是我最近在忙的事情,做艺术是不能停止脚步的,做完这些工作,就是下一段行程的开始。”黄英说:“忙完这一阵子,就该忙下一阵子了。”本报记者 吴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