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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白衣伉俪的抗战故事
唐国良
秦之芳的后人专程到红十字会救护总队纪念地缅怀先人
淞沪会战中的医护人员
第27医疗队的白衣天使
  ◆ 唐国良

  这个故事来自埋没了70多年的真实史料。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恩爱的白衣伉俪。在国家危难时刻,他们义无反顾,投身抗战,历经了千辛万苦,从繁华的大城市到贫穷的贵州山区,用自己的双手,从战火中抢救出一个个抗日战士的生命。他们的故事,让人敬佩,令人感动;真实的史料埋没了70多年,更值得人们深思、感叹。

  她出生于“城隍”之后,名医世家

  明洪武三年(1370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略定中原,大封功臣的同时,敕封各地城隍神为“显佑伯”。北宋著名词人秦观(少游)八世孙秦裕伯,被封为上海城隍神正堂。秦裕伯的故里,为浦东陈行镇。浦东秦氏后裔枝繁叶茂,人才辈出。清代晚期的二十五世孙秦荣光,是秦氏后裔中的杰出代表,在上海地区也颇具影响。秦荣光生有五子,其中长子、次子“兄弟同傍”,一起考中举人。三子秦锡芝早年留学日本。秦锡芝之女秦之芳1915年出生于浦东陈行镇玉涵堂(今闵行区浦江镇),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一位“城隍”之后。

  书香门第的秦氏旺族,也是名医世家。如:业医后医名大噪的秦乃歌,享誉沪上的五官科名医秦锡祺,秦锡祺子秦伯未,更被称为中医泰斗,新中国成立后任卫生部中医顾问。在书香、医道环境中成长的秦之芳,三林中学毕业后,考进东南大学医护班,立志于救死扶伤,做为社会服务的博爱事业。

  淞沪会战中奔赴战场

  秦之芳从东南大学医护班毕业后,幸运地进了多稼路上的上海医院。上海医院(今上海市第二人民医院)富有光荣的革命传统,有两件事载入史册。一是辛亥革命中由院长张竹君带队成立了一支救护队,取名“巾帼营”。他们从上海出发,赶往武汉,冒着枪林弹雨救护义军伤员。

  第二件事就是淞沪会战中的上海医院。1937年“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的当天,上海医院更名为“上海市伤兵第二医院”,医院同仁携带全部医疗器械和药品投入抗战。这支队伍中,就有热血青年秦之芳。她和姐妹们冒着牺牲的危险抢救出一个个伤员。她们天天满身血迹,吃饭也没有固定时间。救护中秦之芳经受了人生的锻炼。

  一路辗转至贵州

  淞沪会战结束后,上海沦陷。早在淞沪会战后期,红十字会为了避免留沪伤员落入日军之手,组织伤员转运,秦之芳也随着离开上海,先后转战在昆山、苏州、浙江长兴、安徽宣城、江西九江。1938年3月,终于到达汉口。一路上,他们既要躲避日机轰炸,又要为伤员服务,吃饭没保证,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早在1937年10月,中国红十字会已在汉口成立了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战时救护委员会。从上海撤出的第二重伤医院医护人员到汉口后,被编为二个医疗队,男的编为第26队,为手术队,秦之芳等女的编在第27队。在汉口休息了三天,她们奉命开往湖南衡阳。后又开往江西新淦。1938年6月,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在长沙成立。1939年9月,秦之芳所在的第27队也来到长沙,并接受了一个月的军训。受训一结束,随队开往湖南零陵,后又到群山密林之中的贵阳城郊图云关。

  战途中,秦之芳认识了比她大一岁的同样献身于抗日的热血青年姬庸男。在抗日战火中救死扶伤,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相爱,结为一对白衣伉俪。不久,大女儿姬国庆出生了。1942年,二女儿姬和平也来到了人间。1944年,又生下了三男姬大同。他们生下的三个孩子分别取名为“国庆”“和平”“大同”,表达了他们对未来国家、民族幸福昌盛的渴求。在图云关救护总队,生活虽极为艰苦,但从未对战争的胜利失去过信心,一家人苦中有乐,相亲相爱。抗战胜利了,姬庸男、秦之芳一家没有随南下的队友回沪,而是留在了贵阳。

  1963年,秦之芳、姬庸男先后去世,分别是47岁、49岁。

  2015年,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的日子里,他们的儿女经过努力,终于在贵阳市档案馆编写的《战地红十字会——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抗战实录》一书中,查到了父亲姬庸男、母亲秦之芳的名字,一对白衣伉俪的抗战故事终于大白于天下。

  当年与秦之芳同在救护总队27分队的白衣天使董以惠,一位已102岁高寿的长者,整理了一份珍贵的回忆史料,史料详细讲述了她们从上海一路走向贵州图云关的战斗经历。史料语言朴实,一字一句充满着真情实感。

  经霜的红叶更艳,血染的业绩永存。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的日子里,秦之芳的儿女们手捧鲜花来到图云关红十字会救护总队纪念碑,缅怀先辈,再一次讲述不能忘记的抗战。而一对白衣伉俪抗战的故事,终有一天会让更多的人了解。

  摘自《浦东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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