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7: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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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24日 星期二 放大 缩小 默认   
漂亮的中国故事
南妮
  南妮

  “苎麻,亚洲东部苎麻属的一种高大的多年生草本植物,有深绿色的相当厚的宽叶子,下面灰白色有绒毛。商业上用它的纤维,在中国、日本、菲律宾以及美国南部广泛栽培植物大叶苎麻。”

  2500年前,春秋时代,中国的苎萝山,苎萝河。以出产苎麻得名的苎萝山。“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越国美丽的女子西施,“父鬻薪,母浣纱”。她自然“女承母业”,也浣纱。在浅绿色的苎萝河中漂洗纱巾,这是舞蹈表演需要的想象。——著名的“西施浣纱”,浣纱的出台,仿佛只是更衬托了西施之美,犹如杨贵妃的嗜荔。苎麻,到齐人高的时候,农家开始了它的系列工程,把它的皮从茎秆上细心剥下来,捆成一束,置石臼里捣烂,破环它的分子,将石臼里捣烂之物,拿去河中漂洗。洗净之物乃麻之原初。人工DIY的苎麻,于此开始,可以纺纱,可以织布,可以制衣……西施,日日劳作的女子,“浣纱”——河中漂洗,只是家庭苎麻纺织工程之中的环节之一,她从事的其实是重体力劳动。“一双脚所以特别大,因为常年踏在水中。”告诉我“浣纱”新解的诸暨姑娘如此再作补充。

  我可以如此想象与推理吗?因为日日面对青山绿水,所以西施具有山水一般的脱俗清丽。因为独自劳作,她有宁静的内心与享受孤独的气质。因为手脚有力、躯体柔软,她对于自己的体力与精神充满自信。2500年前,将吴国灭掉的史前最大的“无间道”,所谓的“美女间谍”,我以为其武器并非是美,并非是“经过范蠡、文种的两年培训”,而是她比谁都能够吃苦耐劳。以“浣纱”这碗酒打底,什么样的酒不能喝?“出身底层,为国献身”。——在身份与成就的落差中,爱国的激情高度被营造被讴歌。但正是劳动,过往劳动的艰辛与满足,铸造了西施出众的意志与毅力。

  没有杀父之仇,没有灭门之恨,西施可以卧底敌国20年,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帝王宠爱都不改“腐蚀”吴王意志之初衷之密令。她是一个简单的人。唯简单才能意志坚定完成大业。她是一个自信的人,所以能够控制吴王而不被吴王控制。西施,勾践,范蠡,文种,一女与三男演绎出最漂亮的中国故事。

  勾践,亡国之君,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报仇复国,雪耻登基。

  文种,联手范蠡,制造了“西施炸弹”。“狡兔尽鸟弓藏,功盖王大忌犯。“他不听范蠡劝,越国功臣落得被越王杀头的下场。

  范蠡,烈士文种的对立面,喋血双雄,有白有黑。携得美人泛舟五湖。“在普遍年龄只有30多岁的春秋时代,高寿88岁”。——这大概是诸暨人可爱的想象。忠君报国又及时抽身,侠义聪明,又多情浪漫。所有美好的元素都赋予了这位间谍之王。

  这一台历史的大戏里,有着巨大的好看的平衡。失败与成功,爱与恨,生与死,个人与国家,历史与现实……这好看的平衡同时也完全是劝世与励志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兴亡在倏忽之间。这可以是现代职场剧的隐喻与渊源。

  胜即骄,骄则松,勾践灭吴之后,穷兵黩武,骄奢淫逸,国库空虚,灾荒接踵……西施真有那么大本事?美女只是玩奢之一,美女还不止西施一名。西施,与吴王夫差连“小别离”也没有,吴王就没有丁点的“审美疲劳”?

  关于西施的结局,有三种说法。——对于一个好故事而言,没有结尾就是最好的结尾。

  其实在春秋时代,国家是周天子的,春秋五霸都重国王之名。苏秦张仪在各国窜来窜去,孔子孟子也在各国跑来跑去。一国有许多“客卿”,亡国之恨没有那么强烈。2500年以来,人们爱这个故事,传“西施神话”,它的极端与未知正好铸成故事的震撼与故事的多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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