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于寒春之夜
佐尔丹早年毕业于原苏联明斯克高等防空兵工程学校,对全营仅存的苏制P-18长波雷达、四部S-125导弹发射器了如指掌,通过灵活战术多次破坏敌人的空袭,不仅打下美军的F-117,还打下一架F-16,而自身完好无损。
德拉甘·马季奇是该旅第一个对隐形机摁下开火按钮的人,他对营长赞不绝口。2013年,他向俄罗斯记者描述了当时的细节:
“1999年3月24日,我们离开军营,转移到贝尔格莱德市郊的施曼诺夫齐村,巴尔干的早春,气温很低,我们按照指令工作,程序很普通,就是按指挥员的命令行事,即不要被北约飞机尤其隐形机搭载的机载信号截收与报警装置捕捉到。27日晚,250旅战斗值班,负责跟踪的同事报告说无线电干扰厉害。5分钟后,无线电侦察部门报告说有目标向我营靠近。佐尔丹营长认真察看显示器,并从侦察部门继续获取目标信息。我看了看显示器,发现上面有个清晰的目标信号,我们开始跟踪,我向营长报告仪器已锁定目标,可以开火。‘开火’命令下达17秒后,目标被导弹摧毁,第一枚导弹掀掉‘隐形物’的一个翅膀,第二枚击中机体,飞行员跳伞逃生。”
这个古怪的东西就是美军引以为傲的F-117,它的隐形技术只对高频段厘米波雷达才有效,但对工作在低频段的米波雷达就完全破功了。结果,它早在离第3营50公里远时就被捉住。为把它打下来,佐尔丹一直等着它飞入所部绝对火力覆盖范围内才动手。佐尔丹回忆,F-117的辐射信号确实比普通飞机小,但在雷达屏幕上仍能显示,“这个飞行员应该是迷航了,他的飞行高度才5000米,直接落入我们的‘火力口袋’。我们击落了这架可怕也很古怪的飞机,飞行员跳伞藏进树林,五小时后,美军直升机将其救走,第二天转到离威尼斯不远的阿维亚诺基地”。
胜利后,第3营立即撤离阵地,转移越快,战斗编组生还的几率越大。三个月的战争中,全营转移24次,“这救了我们编组的命,我营没有人伤亡,遗憾的是,250旅则牺牲了九人。”佐尔丹说。
F-117被击落后,美军直到当年11月25日前都坚称飞机是因技术故障坠毁,而制造商洛克希德公司也竭力向客户隐瞒真相,否认这架昂贵的隐形机是被“古老的苏联导弹”击落的。战后,美国反复要求南联盟归还飞机残骸,但遭到严词拒绝。至今,该机残骸仍保存在塞尔维亚航空博物馆里,背景照片则反映了当年老百姓在残骸上跳舞,一幅标语赫然写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隐身!”
有备无患打胜仗
当年,佐尔丹指挥着数百名官兵,他熟悉每个人的情况,所有人也对他绝对信任。战前,他狠抓训练,希望每个人都能完美掌握手中兵器。佐尔丹清楚,以北约的侦察能力,发现南军防空阵地的速度超出自己发现敌机的速度,因此,他在营里安排电缆通信,有时还安排通信兵传令,这些手段虽然落后,但保密性好,北约无法预知。况且,第3营的雷达和导弹经常换驻地,佐尔丹专门安排一部分人寻找预备阵地并做准备。据统计,为期78天的抗击中,全营行军超过几万公里,为机动歼敌奠定基础。
南斯拉夫的侦察员也很给力,他们渗透在意大利的北约基地周围,一发现敌机起飞,就通过电话等手段通报。南联盟国内也布置观察网,随时报告敌机路径。佐尔丹很早就开始搜集关于北约战机特别是F-117的信息,对其性能做了全面研究,这对他科学部署能跟踪隐形机的雷达帮助极大。他不让雷达时刻开机搜索,免得被敌侦察机捕捉到,从而引来打击,他严格控制雷达开机,只允许在需要时间短暂开一会儿,待到敌机飞抵第3营附近的最后时刻,才锁定目标并开火,以突然性剥夺敌机摆脱机动的机会,这就是他的“伏击”战术。F-117虽能隐形,但速度很慢,而且不能大过载机动,这就意味着它逃不出近距离发射的导弹攻击。事实上,它被击毁时,离第3营导弹阵地才13公里。
当然,北约的战术也难辞其咎,他们未给F-117提供战机掩护,也不变换航线,被击毁的飞机连续第四次飞同一航线,这让南军从容展开“狩猎”。不过,后来美军便派遣装备反辐射导弹的战斗机为F-117护航,并且开始变换航路,令南军再也无法通过伏击来获得新的战果。但这并不损害佐尔丹的英名,他作为全世界击落隐形机的第一人永载史册。 常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