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用现代汉语复述此节文字大意:上自最高统治者,下到普通百姓,同样都要以修身为根本。人不修身,根本未立,接下来的齐家、治国等事项井井有条是不可能的。人们把应该重视的看得很轻,把应该轻视的看得很重,这样能把事情办好是从来没有过的。
显然,这三句话已跳出狭义的大学之道,在泛论人生之道了。不仅是大学士子,而是所有人,都要修炼言行,修养品性。世间做人,根本在此,不能舍本求末。
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为大学三纲。但它们同时又是人生三纲、家庭三纲、国家三纲、天下三纲。孔子论述大学之道,最终的落脚点是在这里。由此,人们对孔子崇高境界、胸襟、抱负的认识,又可以加深一步。
强调这个落脚点及其对后人的启迪、明示意义,十分重要。在中国数以千百年计的思想长河中,孔子的论说具有跨越时间的超前性质与价值。试问:“明明德”岂不与今之从严治党、不忘初心密切相关?“亲民”岂不就是今之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初始表达?“止于至善”岂不自然导致今之实现中国梦?
所引文字到这一节为止,据说都是孔子之言。朱熹定其为《大学》之“经”。《大学》经文,二百零五字(不计标点),是全篇精华。熟背这不长的文字,反复琢磨,深入体会,即足矣。后面的一千多字解读,只起辅助作用,大致了解可也。
二百零五字的《大学》经文,与《论语》的语言风格相差不小。一个是一本正经的书面语言、论文笔法,结构严谨,逻辑性很强;一个是口头语言,异常生动,且十分简约、精练。于是,本文以为,《大学》经文的基本思想、主要观点出自于孔子,当无问题;可具体表述却是曾子发挥之后的产物。何况,整理成文时又经过曾氏弟子的加工。所以,一些语句很可能已经不是百分之百的孔子原话了。
先秦诸多典籍中,关于孔子言行的记载不少。对这些记载,不可不信,但又不可像对《论语》一样尽信,要具体分析。学界将此类文献称为“论语类文献”,甚是恰当。《大学》,无疑属于论语类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