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失利

　　1939年5月11日，日本关东军豢养的伪满军与蒙古骑兵在哈勒欣河东岸交火，日方决心扩大事态，不仅投入第23师团进攻，还派出号称“天皇荒鹫”的陆军航空队第二飞行集团轰炸，重创了蒙古第6骑兵师。鉴于日伪军继续西进之势，当时苏联驻蒙第57特别军立即动员，建制内的第100混成航空兵旅所辖第70歼击航空兵团和第150混成轰炸航空兵团进入前沿机场，包括14架伊-15比斯、24架伊-16歼击机、29架SB-2高速轰炸机和17架LSh-5强击机，其中，轰炸机安排在离战线约300公里的巴彦土门（今乔巴山），有铁路和内地联系，场站和保障条件较好，而歼击机（合计5个中队）放在距前线仅100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克，但那里只有简易公路通往蒙古西部居民点，补给困难。反观日军第2飞行集团，他们参加侵华作战多年，战备程度很高，下辖四个飞行团，拥有240余架飞机，13日起，大批日机集中到海拉尔机场（今属内蒙古呼伦贝尔），距战场约160公里，显然要跟苏军大干一场。

　　21日，日苏爆发首次空战，日军第二飞行集团所属第24战队第2中队发现苏军1架R-5侦察机，随后将其击落，飞行员苏普伦阵亡，侦察员阿尔希波夫跳伞。同一天，苏联外贝加尔军区增援第57特别军的第23航空兵旅到位，带来28架伊-16-10、35架伊-15比斯歼击机及59架SB-2轰炸机。第二天，双方战机首次交锋，日军97式战斗机击落苏军一架伊-16歼击机。27日，日军又向海拉尔调来野口雄次郎大佐指挥的第11战队，前线日机增至52架战斗机、6架侦察机和6架轻轰炸机，而苏军有99架歼击机和88架轰炸机。尽管苏军数量占优，但之前在飞行训练中存在“怕出事故”思想，很少组织大强度和高难度的战斗训练，结果与如狼似虎的日军对抗时吃了亏。27和28日，苏军连续损失12架歼击机，丢掉制空权，而苏军虽在地面上歼灭东八百藏中佐指挥的第23师团搜索队，但眼见日机在头顶上肆意胡为，部队士气受到很大打击。

　　卧薪尝胆

　　第57特别军军长费克连科给红军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发去急电，坦言空军未能有效掩护地面部队，即使能守住既有阵地，苏军也会在日机攻击下损失严重。在西部欧洲局势紧张之际，苏联意识到必须粉碎日本军事冒险，才能稳住东部战线。在斯大林干预下，以苏联空军副司令斯穆什克维奇为首的48名最优秀飞行员调往前线。这批精英对前一阶段战斗进行分析，重点考察日军主力97式战斗机的性能和战术，指导前线航空兵强化训练。为了争取时间，斯穆什克维奇禁止所部歼击机与日军单机格斗，同时尽快向前线增派水平机动性好的伊-153歼击机。6月中上旬，苏机出动仅限于拦截过境侦察的日机，把主要精力花在提高战斗技能上。到6月21日，苏军在前线聚集了301架飞机。

　　针对卧薪尝胆的苏联空军，日军心知肚明，决定通过空袭机场来确保制空权。27日晨，日军集结104架飞机，主力为第10战队的9架97式轻轰炸机、第61战队的9架97式重轰炸机和第12战队的12架BR-20重轰炸机，第1、11、24战队的74架战斗机护航，下野一霍和宝藏寺久雄少将亲自带飞。日军主力攻击塔木察格布拉克机场，其余的去轰炸巴音布尔机场，那里是苏联轰炸机的备降机场。苏军在塔木察格布拉克实施了成功的截击，但巴音布尔因与前方观察哨通信不畅而遭受到损失。当天，苏军损失20架飞机，为11架伊-16和9架伊-15比斯。而日军损失2架97式战斗机，另有97式轻轰炸机和97式重轰炸机各一架被击落，两架轰炸机在返航途中迫降。

　　受此打击后，苏军继续从白俄罗斯军区和海军舰队抽调援兵，在哈马尔达坂设置第1集团军级空军指挥所，与全部机场建立有线电话联络，指挥所直接掌握部分独立中队。飞机和地面部队的联系也加强了，在步兵和炮兵配置空军代表，反攻已在快速酝酿中。

　　扭转乾坤

　　7月中旬开始，苏军用了一个月为航空兵囤积勤务物资、武器和弹药，特别是加强发动机维修保障，因为蒙古高原风沙较大，保养维修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发动机过度磨损或损坏。

　　8月20日晨，苏军对哈勒欣河东岸的日军发起钳形攻势。在空中，苏军出动轰炸机350架次，歼击机744架次，日军仅出动309架次。苏联为每架战机囤积15个基数的燃料和足以出动9-10架次的弹药，为连续作战创造条件。

　　20日至31日，日军损失43架飞机，苏军损失不过20架，关东军要求陆军省紧急补充15名97式战斗机飞行员和45架备用机，可当时日本工厂每天仅能组装1架97式，最后只补充了8名飞行员和17架飞机（其中10架歼击机）。因此，无论装备还是人员，日军都无法与苏军拼消耗了。

　　战至9月1日，日军残部放弃重武器突围，东京也不得不向莫斯科求和。就在双方停战协议签署前夕，日军再次玩起花招，对苏军机场进行最后空袭，约200架飞机突击塔木察格布拉克，其中第45战队首次投入98式轻轰炸机。苏联空军掉以轻心，没料到日军狗急跳墙，日机凭借高度优势，击落苏军5架伊-153，苏军第56、70歼航团的伊-16没有放弃战斗，双方从3000米打到70米，日军轰炸机因遭拦截胡乱投弹。日本宣称炸毁地面苏机5架，但实际损失仅为几架苏联飞机被弹片击伤，而日本损失9架歼击机和1架轰炸机，苏军的总损失为5架伊-153和1架伊-16。首次参战的日军第59战队山本贡大尉以下被击落6架，日军王牌第11战队的岛田健二大尉和他的僚机吉山文治飞曹长一道被击落，日机残骸散布在巴音诺尔湖南部的土地上。

　　事实上，关东军在9月份共损失了24架歼击机，包括6架95式和18架97式，苏联同期损失为14架。9月16日凌晨2时，战事完全平息，双方战机沿着控制线巡航，只不过格斗咬尾、迎面射击的场面再也看不到了。哈勒欣河战役最终以苏军全面胜利而告终。李鹏 朱延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