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各种展览,有几点让人印象深刻。
许多展览都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利用老厂房、老街坊。无论是威尼斯的大街小巷,还是釜山的旧工厂,即使如皇宫,也是金黄金黄的老建筑。欧洲宣言展,虽然湖上倒影宫被用作主会场,大部分场馆还是摆在老房子里,像伏尔泰酒馆,一座一百年前诞生达达主义的老房子;莫斯科双年展选择了Trekhgornaya纺织工厂,利物浦双年展也将废弃的工厂作为主要展馆之一,釜山双年展很自豪地说“成功复活了数十年历史的高丽制钢水营工厂”:世界潮流,老工厂都借双年展变身“文艺男”。
跨界是去年双年展继续延续的主题。欧洲宣言展力推的是年轻人,可是展览中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和一位残奥会运动员合作,墨西哥艺术家泰瑞莎·马格勒斯(Teresa Margolles)与一位跨性别工作者一同创作,玛格丽特·于莫(Marguerite Humeau)的合作对象是位机器人工程师,而雪莉·纳达史(Shelly Nadashi)与一位文学老师合作,作家米歇尔·乌勒贝克(Michel Houellebecq)与一位内科医生合作,不知道是艺术还是艺术遇见谁?
再者就是,学科的跨界。哲学、数学、逻辑、设计学,原本都是有自己的疆域的,但是在去年的双年展中,其界限被艺术家们弄得已然模糊了。悉尼双年展的艺术家关注“精神和哲学的交界”这个主题,许多作品都是这个;马来西亚艺术家谢秋霞在新加坡双年展上织毛衣:她在玻璃室内表演《编织未来》,用的不是毛线,而是韭菜(或蒜),五周后编成外套。她说,自己是潮州籍,那里新年有吃大蒜祈求好运的风俗,在这个不确定的未来中,要用蒜衣包裹保护人类的身躯。
还有,双年展中的艺术作品普遍鞭挞过去,不满当下,怀疑未来。悉尼双年展的主题:“正视历史烂账 昂首构想未来”。悉尼街头无处不在的宣传海报,主打作品《愿意脆弱》——一个闪亮的飞船模型,主题就是“科技梦碎”,海报上印“未来已到——但它却来得并不均匀”一行大字,提示着:未来将会到来但不均匀,历史还牵拖着当下的一笔笔烂账。就连非洲的马拉喀什双年展的主题也是“Not New Now(当下不是新的)”。
让人头皮不紧、心不乱撞的倒是格拉斯哥国际艺术节。策展人表示:“虽然艺术节本身没有固定主题,但是所有活动的举办都是希望能够把不同地域、不同关注点上有意思的艺术家聚集起来。我们希望通过为各类艺术家举办不同的展览,看到多样性之间的五彩缤纷和齐头并进。”这样挺好,艺术毕竟首先要让人美并愉悦的,你说呢? 张蕴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