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正常的,巴尔巴拉!”安妮笑着安慰她的女友说,“蜜月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再说你肯定也不会反对你的阿尔诺事业腾达、如日中天的!”
巴尔巴拉真的不能理解这一点吗?事业上的成功有时候需要付出很大代价,几乎要放弃所有阿尔诺和她一生中只有一次的事情。经常不能在一起一面散步、一面天南地北地神聊。他们有多久没有去电影院了?最近一次一起在床上用星期日早餐已经是遥远的过去时了,吃这样的早餐,相互的激情往往大于对新鲜面包的食欲……
他们结婚快2周年了,而这一切算正常的吗?难道他们的婚姻仅仅是一种为了精力充沛地工作着的结合吗?当然,巴尔巴拉也热爱自己在旅行社的工作,然而她更爱阿尔诺。可是当她和女友们聊到这一话题的时候,她没法同意她们的观点。很有可能,别人的婚姻陷入了这一套路,窒息在平庸乏味、按部就班中。她的婚姻不能这样,这是肯定的。如果阿尔诺因为事业而顾不上考虑生活中确实很重要的事情,那么她会考虑的,他会考虑得更多一些,她不仅考虑,还要亲自去做。
离结婚2周年纪念日越来越近了,本来对巴尔巴拉还是较模糊的想法现在变得越来越具体了。然而从阿尔诺的举止来看,可以肯定,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天。尽管她一再明显地暗示他,他似乎都没有听进去。他有着满脑子的数据,但结婚纪念日这一数据就是没有被提取出来。
开始巴尔巴拉只是觉得很委屈,到后来她变得十分恼怒。最后她终于决定:不能就这么干等。她想出了一个计划。
“我将在法国南部的那家小旅馆预订一个房间,在那里,阿尔诺和我曾在我们的婚礼前度过了迷人的一个星期。”她告诉安妮说,“我就一个人出发,给他留下地址……”
“你疯啦!”安妮说。
“没有疯,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还有多少分量!”
听了巴尔巴拉挑战般的通知,阿尔诺显得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连问都不问,他的巴尔巴拉要去哪里,只说了一句“好好玩”,接着又将兴趣投入到他那新买的电脑上的数据中。
巴尔巴拉突然感到不知所措,难道他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接着她想,干脆跟阿尔诺彻底对抗一下,没有必要给他留其他信息了。既然他对她如此不关心,那么她必须自己单独去过结婚纪念日,但她何尝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成为影响婚姻的重要因素。
她开车出发时,不禁嚎哭起来;因为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没有理由控制眼泪。渐渐地,巴尔巴拉开始冷静下来,也许是路上越来越具南方风格的景色在改变人的情绪,抑或是因为她在专心开车。可是当她到达普罗旺斯的小旅馆时,心情又恶化起来。在这里,她曾经和阿尔诺度过了多么幸福的时光啊,而现在等待她的又是多么令人伤感的日子,偏偏又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得让自己成熟起来。”巴尔巴拉边换衣服,边自言自语地说。
她准备去吃晚餐,虽说很没趣,但今晚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她用阿尔诺一向很喜欢的那种红色唇膏再补一下妆。
有人敲门。“这是您的!”侍者递给她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
“这不可能!”巴尔巴拉惊讶地拒绝说,“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
可是侍者微笑着把门带上就走了。她的心在强烈跳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来到这家旅馆引起了某人的注意?人们都说法国人是很容易激发热情的……
她发现玫瑰花间插着一封信——什么叫一封信?这根本就不是信,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20:00在餐厅角落临河的餐桌旁见?”
巴尔巴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阿尔诺和她就是在这张桌子旁憧憬未来、构思美妙计划的……
“这是那些花花公子的惯用手法。”她对着自己的镜像大声说道。她决定不再哭泣,准备勇敢地出席这一神秘的约会。
侍者似乎知道这件事情,彬彬有礼地将她引到那张餐桌。有个男子已经坐在桌旁,不过巴尔巴拉走到近旁才认出他:“阿尔诺!”
巴尔巴拉的膝盖已经发软,她百感交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找到你确实不容易。”他笑着回答说,“但是你看见了,我找到你了。为了我们的结婚2周年纪念日,这不值得吗?再说了,两年来你变得更漂亮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外出旅行呢?”
当着众人的面,他们长时间狂吻着,比两年前更有激情,直至侍者谨慎地轻咳一声说:“您的香槟酒,夫人。”
(编译自德国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