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决战日来临

　　我分析了五种方案的可行性：第一、改变甄荟的装束，避免穿短裙。这个方案并非没有可能，如果我把她的裙子抓破或者弄脏的话。

　　第二、改变家里的人数。要么家里没人，大门紧闭，让薛兵吃闭门羹，避免强男对弱女一对一的局面；要么有两人以上在家，力量对比有利于我，让薛兵不敢轻易动手。前者需要让甄荟离家，后者需要让甄老师赶在薛兵上门之前回家，或者让那个来还书的女生在薛兵之前到达，最好甄老师和那个女生都赶在前面。但介入并改变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行动决策，似乎超越了我现有的能力，何况我对那个女生一无所知。

　　第三、避免或者延迟薛兵上门，要么让他扑个空，要么让他一对二。这就需要薛兵所在的餐厅改变解雇他的决定，或者在其前来的路上干扰和阻挠他。前者我无能为力，后者似乎可行。如果在路上发现值得怀疑的年轻男子，还必须判断准确，他是厨师，身上或许带有比常人更重的烹饪味道。而一旦判断准确，我就可以扑上去拼命抓他挠他，或许可以延迟其到达。但麓都新村入口众多，他会从哪里进来，我要在哪里拦截，极难判断。如果守住一个路口死等，一旦错过目标，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方案里唯一可行的是在楼下就近守候，发现后第一时间出击。

　　第四、让菜刀消失，让薛兵找不到足以致人性命的作案工具。但我不是魔术师，菜刀那么重，我是无论如何也扛不动的。

　　第五、参与现场搏斗。考虑到薛兵的性别、年龄、体格和职业，我的加入无异于杯水车薪。而且以我小小肉身，面对一把疯狂的菜刀，无异于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头绪理清了。抓破或弄脏甄荟的裙子，是首选方案；楼下守候攻击薛兵，是次选方案；参与现场搏斗，是最后方案，可能也是终结方案。

　　决战日来临。我始终趴在厨房外的窗台上，窗门是移动的，有一侧留了一道缝。我确信，窗户上下滑轨良好，需要时，我完全可以拨开窗户冲进去。我观察着屋里的情况，只要甄老师和甄荟都在，我就不必眺望楼下。同时，我也不敢对甄荟的裙子捣乱搞破坏，因为对付两个女人，恐怕我力不能及。然而一旦甄老师出门，我就必须十分警惕，因为我记不清案件发生时是下午几点。另外，屋里如果只有甄荟一个人，我就可以立即实施我的首选方案，引导甄荟调换穿着，避免其身着短裙。

　　我密切关注着客厅墙上的挂钟，时间也很重要，只要熬过今天下午，就万事大吉了。下午3点不到，甄老师提着一个大袋子，出门了。我感觉冷汗直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似乎一切都在预设的轨道上，验证着当年这起大案发展的情节。不行，我要改变这一切。马上，时间异常宝贵，容不得半点迟疑。估摸着甄老师走到下一层楼，不等她走出25号楼大门，我就迫不及待拨开厨房窗户，拨得有些急，窗户移动发出了一点声响。也许甄荟听到了，她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发现我了，有点惊讶，但马上转身像是要找什么。对了，是想拿东西赶我。我不管那么多了，钻进厨房，跳下料理台，加速向她冲去。甄荟吓了一跳，身子往后躲，却来不及转过身来。我已经扑了上去，一阵狂抓。粉色的泡泡纱短裙，被我抓得撕开了好几条口子。甄荟哇哇直叫，我可能抓疼她了。混乱中我发现爪子上有鲜红的血迹。哦，我抓伤她了。成功了，我赶紧从她身上跳下来，掉头跑开，免得她两只胡乱挥舞的双臂砸中我。迅速离开，原路返回。不对，我应该留在屋里，防备她趁我跳出窗户时，把我关在窗外。

　　甄荟逃回自己的房间了。我迅速找好了观察哨的位置，溜到长沙发底下，躲了起来。大约十分钟以后，甄荟才轻轻打开房门，悄悄探出头来。发现外面没什么动静，她走出房间，先到厨房把窗户关上，然后就到卫生间去洗手了，洗了好一阵。洗完手，她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出来时，已经换掉原来的粉色裙子。没想到，这回换上的一条黑色迷你裙，更短了。我趴在地上，感觉特别懊恼，简直想用头去撞地板。失算，太失算了！不行，刚才的方案，我必须重新来过。正准备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忽然听到门铃响了。糟糕，肯定是薛兵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