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是西晋时的贵公子。其父石苞是西晋开国元勋,人称一代美男子,石苞生有六子,石崇为最小,石苞临终分财产给诸子,独不传石崇。其母为之争,石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
石崇因伐吴有功,封安阳乡侯。据史载,石崇在荆州任剌吏时,曾“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由此可见石崇暴富之因,是他用明火执仗式的抢劫,扮演亦官亦盗的角色,由此才富得不可言状。
西晋时社会风气相当糜烂,皇门贵族子弟更是肆意胡作非为。石崇本人不仅玉食锦衣,奢侈自逸,还用不明来路的钱财建造了“金谷园”山水别墅,其园内楼榭亭阁高低错落,鸟鸣幽境,鱼跃荷塘,当时散文家郦道元在《水经注》记之:“清泉茂树、众果竹柏、药草蔽翳”,园内还有百丈高的崇绮楼,楼内装饰皆以象牙、玛瑙、珍珠、犀角为材料。石崇与当时名士左思、潘岳等24人结成诗社,附庸风雅,号称“金谷二十四友”。
石崇炫富,最令人不齿的是他家的厕所,那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内有绛色帐子、垫子、褥子,客人入内,便有美艳女子列队笑脸相迎,客人上过厕所,美女让你换上新衣方能出来。宾客刘寮一次上厕所,见如此行状,赶紧退出厕所向石崇道歉:“我错进了你的内室。”石崇大笑,“此乃厕所也。”刘寮只得说:“我享受不了。”
石崇一次与晋武帝司马炎的舅父王恺斗富。王恺做了四十里紫绛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步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石崇则用花椒涂墙;司马炎见舅父落下风,便赐一棵两尺多高、世上罕见的珊瑚树给王恺。石崇见之,随手用铁如意打碎了,王恺欲怒,石崇笑道:“我赔你就是。”当场拿出三四尺高的珊瑚树赠王恺,王恺大窘。
石崇府中美女如云,他闻白州境内有一绝色佳人,名绿珠,便以十斛珍珠换来。绿珠不仅姿色出众,且能歌舞,又擅吹笛,她跳的《明君》舞,以王昭君为主角,令人赞叹不绝。更难得,绿珠妩媚之中又善解人意。在众多姬妾中,石崇尤爱之。
石崇在当时富可敌国,只因他背后有贾谧作靠山。贾谧官居散骑常侍、后军将军。贾谧每次出门,石崇恭恭敬敬站在路边,望车尘而跪拜,深为当时百姓所不齿。贾谧被诛,石崇也被罢官,赵王司马伦专权,因石崇的外甥与司马伦有隙,朝臣都说石崇好日子到头了。
赵王有亲信孙秀,善谄媚,好拍马。当年贾南风专权,囚太子司马遹于城内,孙秀献计:“司马遹性聪慧,不如借贾后之手,先除去太子,再借为太子报仇杀贾后。”赵王司马伦从之,遂以兵变。孙秀闻石崇之宠妾绿珠美艳,便自告奋勇前去索取献给赵王。石崇当时正在园内与众姬玩乐,听了孙秀来意,便说:“此园内有十几个美姬,任你自选。”孙秀一定要绿珠,并派兵围之,石崇对绿珠叹息道:“我因你获罪。”绿珠流泪:“愿死于君前”,说罢跳楼而亡。石崇被乱兵杀死,他临终前叹曰:“你们杀我,还不是为了贪我钱财。”士兵曰:“你既知人为财死,为什么不早点把家财散了呢?”可见,有钱也会害死人。
石崇活了51岁,一生好夸夸其谈,擅长作秀,又爱炫耀,死后被定为乱党,诛三族。
纵观石崇一生,处世极不聪明。古代真正的富人,如范蠡,如子贡,皆处世低调。石崇却以炫富来自鸣得意。石崇和那些皇亲国戚权贵的贵族弟子逞威于一时,但终究不会长久。其下场之惨亦是历史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