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曾在刚果(布)工作过七年半,并担任过中国驻刚果使馆临时代办半年多。总统萨苏至今在位已30多年,他的平易近人和刚果人民的朴实诚恳品质,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和中国乒乓球教练几次应邀到萨苏总统家,同他一起打乒乓球。他是一位国家领导人,但在球台上,他却是一名普通的球员,一点儿没有“官”架子。打完一场球,输了便按规则让位给别人。他打乒乓球的兴趣很浓,可以一连打四五个小时,而且非常认真,我也同他“较量”过几次。记得,我同刚果乒协主席比赛时,萨苏总统还亲自为我们当裁判,他的小女儿则在旁边为我们捡球。1984年,为纪念中刚建交20周年,《世界知识》杂志约我写篇文章,我就写了一篇“同萨苏总统打乒乓球”。后来,《北京周报》的英、法文版转载了此文,萨苏总统读到了非常高兴,即向我驻刚果使馆提出要接见我,但那时我正任职中国驻象牙海岸(科特迪瓦)使馆参赞,使馆告已无法安排这次会见了,现在回想起来,倒有点遗憾。
在非洲国家中,刚果人的文化素质相对来说比较高的,社会上偷盗、抢劫的事也少一些。在日常接触中,刚果人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是:诚实、善良。记得,一次我开车外出,半路上车子坏了,停在那里,好几位刚果人路过都问:需要帮助吗?其中有一位了解了情况后,就从背包里找出了工具,很快帮我修好了车。一修完,我还来不及感谢他,他收起了工具就要走了,根本不提要什么报酬。那时我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就给了他一本中国画报,他却很客气地谢谢我,高兴地拿走了。帮助人应该是不计报酬的,别人有困难时更不该借机敲诈、勒索。刚果人的善良、诚实还可见于一次,我友协代表团访问刚果,晚上下班时,我翻译给团长开车的刚果司机一点辛苦钱(小费)。但那位司机却说,刚才你们那位先生已经给过了,我不能再拿第二次。翻译同志动情地向我们述说了这件事。事情虽小,但也看出了普通刚果人的良好品质。
刚果贡贝农场是中国援建的一个农业项目,长期来关关停停,困难重重,不知所措,一直是靠政府的财政补贴来维持门面。国内援建单位用河南最好的西瓜种籽来种植西瓜也不成功,因气候条件等种种原因,不是西瓜长不大,就是被果蝇毁坏。后来据介绍刚果河对岸的扎伊尔用中国台湾种籽种植西瓜很是成功。中国台湾农耕队长期在非洲推广的农业技术积累了不少成功经验,因此贡贝农场下决心购买中国台湾种籽。经过试种,果然很成功,长出来的西瓜有“枕头”那么大,而且质量很好,这将为农场的生存开辟出一条新路子,使馆为此也十分高兴,因此从第一批产出的西瓜中挑选四五个最大、最好的,给萨苏总统送去,似有点“报喜”的意思。那时,决定由我亲自驾车将西瓜送到外交部典礼局,请他们代转给总统。等我将西瓜送到外交部时,典礼局长说,总统府要我将西瓜直接送往萨苏总统家,外交部还为此特地安排了开道警车。警车呜呜叫地在前面开得飞快,又不管红绿灯,而我开车的技术不高,又从未开过这样快的速度,但只好硬着头皮,开足马力,同典礼局长的车一起,跟随其后。等回到使馆时,我已满头大汗。据说,后来萨苏总统对贡贝农场取得的成功也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