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舞会年代我没有赶上,丽娃河畔的诗人成群我也没能一睹风采,大学似乎平淡到除了读书发呆就说不出什么骄傲的事迹来。于是毕业的时候,没有热闹地喝酒分别,没有兴奋地拍照留念,倒是很想和一位老师道别,再听他说说他的那个年代,再聊聊他和师母的浪漫爱情。
我们很有幸,得以遇到一位文艺到让人沉醉的老师,大学四年,无数个夜晚,在寝室看老师的微博,聊老师的轶事,简直是痴迷到疯狂。毕业,对我来说,遗憾和痛苦的不是和同学们分别,觉得难过的倒是也许再也无法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所以在整座校园都充斥着离别伤感气息的毕业季,我又一次当然作为学生也是最后一次走进了老师的办公室。推开门的那一幕我却是记得特别清楚,小小的办公室里同学们围坐成一圈,眼神里充满着崇拜和敬仰。同学们的情绪很高涨,要求老师再为大家上最后一堂课,说几句临别赠言。
我的老师招呼大家都坐下,开了几句玩笑,开始深沉起来,他点起一支烟,引用起尼采的话,在他办公室的黑板上写下了一句话:三十岁以前,我四处奔走,像头犀牛一般地孤独。写完他又抬头对大家说:“有很多事情,我已经走过了,而你们正在来路上。我很荣幸成为了你们的老师,但离别却总是匆匆,唯有祝福你们,因为青年人总是美好的。”我看到很多人开始泪眼婆娑起来,说不出是被感动了,还是被理解了,或者只是被这毕业的气氛感染得激动起来,有的人甚至拿出笔写下了这句话。我知道,在老师心里,我们一定是群可爱的孩子。而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我是毕业了,从自己这里毕业,像一个成人一样,可以带着祝福挥别校园,接受风雨的洗礼。
离开大学,最深的不舍和痛苦不在于同学的分别和复杂的社会,更直接的感受是失去自由,也许是某种空间时间上的自由,更多的却是思考上的自由,同行者的缺失。每个人从毕业那一刻开始,就各奔各路,朝着不同的目标前进,会迷失,会茫然,每每如此想到毕业前的最后一堂课,想到老师的祝福,便觉得人生重在体验,孤独不过是必走之路,年轻,总是美好的。
又一年炎炎七月,想念那一年的夏天,校园很美好,毕业了,更踏实,未来,值得憧憬。
十日谈
我的毕业季
大学毕业时的散伙饭,回想起来仿佛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