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特工身份令此案颇为神秘，而他离群索居的生活和特殊性癖好的传言更令案情扑朔迷离。随着本月底验尸官报告的公布日期临近，威廉命案诸多疑点再度成为英国媒体的关注焦点。

　　旅行袋内藏尸

　　2010年8月，威廉的姐姐打电话报警：弟弟十多天不见踪影，同事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一名巡警首先被派往威廉住所查看情况，8月23日下午4点，大批警察赶到这套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公寓。

　　这是一幢两层住宅的顶层公寓，一居室的房间整洁干净，没有外人闯入迹象。自从一年前借调到英国秘密情报局（军情六处）工作以来，威廉一直住在这里。这幢公寓名义上属于一家在英属维京群岛注册的公司，实际上用于安置军情六处特工，居住于该公寓一层的女性房客同样受雇于英国情报机构。

　　与情报机构拥有的其他房产情况相似，威廉的公寓只简单摆放了几件家具，有两部iPhone手机、几张手机卡和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在卫生间内，警察有了最骇人的发现——一只红色旅行袋。

　　这是一只户外运动品牌NOrthFace的大号手提旅行袋，有140升容量，密闭拉紧的拉链由一只挂锁锁紧。威廉的赤裸尸体就蜷缩在旅行袋内，开锁的几把钥匙压在他已经腐烂的尸体之下。

　　验尸官报告显示，尸体发现时处于高度腐烂状态，凭借家人提供的照片才得以确认死者系威廉。威廉身高1.74米，是个身材精瘦的健身狂人，蜷起身体确实能够藏身于旅行袋。但专家认为，他不可能钻进袋内再把自己锁在里面。

　　法医鉴定，发现尸体时威廉已经死亡8天，初步断定他死于8月16日凌晨时分。此前几天，威廉刚刚从美国返回，他利用假期到那里做了点兼职，但之后便下落不明。

　　法医调查结果显示，威廉死亡时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现场。直到当年年底，警方还在公开征求证人协助。负责此案的探长杰姬·塞比尔透露，警方开始调查之际，反恐怖主义官员也在展开平行调查，重点锁住情报机构。

　　生前独来独往

　　要还原威廉生前的真实面貌异常困难，他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没什么朋友，即使认识他的人对他也了解不深。在大多数人眼中，31岁的威廉更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2001年，年仅22岁的威廉开始情报生涯，成为英国政府通信总部正式雇员，该部门是英国专司监听、负责通信技术监控的情报机构。威廉去世前借调到军情六处工作，警方没有公布威廉在军情六处的具体供职部门和职位。而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杂志》披露，威廉是精通网络战的情报专家。

　　情报部门以谨言慎行著称，威廉的沉默寡言让周围人印象深刻。房东珍妮·埃利奥特回忆，威廉彬彬有礼，安静沉默，是个规矩的好房客。他每天早起去上班，总是一个人出入，“我几乎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楼上”。

　　业余时间，威廉参加两个地方俱乐部的自行车计时赛。他14岁时曾在故乡霍利黑德加入自行车俱乐部，俱乐部成员基思·汤姆森回忆说：“威廉是个优秀的自行车运动员，但总与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他家人说他难以揣摩、深不可测。”

　　死于危险“游戏”？

　　案发以来，关于威廉性取向和性癖好的传言充斥媒体，令案情更加云山雾罩。

　　威廉尸体发现3天后，即有英国媒体引用匿名消息称他是个异装癖，警方因此怀疑他被同性恋人谋杀。另有报道称，当年夏天威廉曾在一家号称“同性恋圣地”的酒吧约会男性友人，这家名为“条形码”的酒吧距他工作的军情六处总部不远。

　　案发后不到一周，有报道暗示威廉或许死于一种通过短时窒息获得快感的危险“性游戏”。与此同时，有人目击威廉出入“条形码”酒吧的报道也广为流传。

　　警方证实，监视录像显示，威廉确曾三次前往伦敦东部一家酒吧观看同性恋异装演出。

　　2010年12月，警方发表声明称，威廉曾用手机和电脑浏览5个以自虐为主题的色情网站。尽管注有“自虐足以致死”等警示字样，这些网站的内容仍然暴力、恐怖至极。警方还宣布，在威廉住所发现6箱从未穿过的高级女装和女鞋，还有几顶假发，价值总计1.5万英镑。

　　然而，“条形码”酒吧的经理萨基·里迪亚诺斯说，警察出示威廉照片时，酒吧侍者无一表示见过此人，他也不记得警察曾经调阅酒吧内的监视录像。

　　威廉死于特殊性癖好的说法似乎也站不住脚。英国精神治疗医师布雷特·卡尔是研究异常性行为的专家，他曾在调查中询问了1.35万名18到90岁的英国成年人，发现只有1%受访者有过以窒息获得快感的性幻想。卡尔强调，这1%受访者仅仅停留在性幻想层面，只有极少数会付诸行动。

　　与威廉认识17年的自行车俱乐部成员汤姆森压根不相信威廉是同性恋，“他不是那种人”。

　　警方疑被封口

　　案发两年，破案前景日显渺茫，警方越来越惜言如金。这样不由引发各种“阴谋论”，怀疑英国情报机构已对威廉命案下达封口令。

　　《星期日泰晤士报杂志》记者迈尔斯·高斯莱特注意到，警方在案发之初还积极寻求证人协助，后来破案却表现得“不称职”。

　　警方得知，曾有一对外貌像来自地中海地区的男女造访威廉住所，称他们有公寓钥匙，要见一个名叫皮埃尔·保罗的男人。案发后一周，警方找到威廉生前已知最后两段录像：他在2010年8月14日身着玫红色紧身T恤出入“荷兰公园”地铁站以及次日他身着同一T恤购物的监视录像。

　　根据这两段录像，警方在案发后3周初步断定：去世前几个月，威廉多次在地铁站附近一家咖啡馆与一对男女见面。咖啡馆女侍应玛格达莱娜·克拉考斯卡证实，确实见过三人多次短暂会面。

　　2010年10月，警方公布了这对男女的模拟头像。蹊跷的是，警方并未让克拉考斯卡识别。4个月后，英国电视台BBC1播放了威廉命案的纪录片，并让克拉考斯卡识别警方提供的头像。节目播出后不久，警方才再度拜访咖啡馆，让克拉考斯卡识别头像。

　　克拉考斯卡是此案为数不多的关键证人，警方有了涉案人员的模拟头像为何迟迟不让她识别？高斯莱特援引安全部门匿名人士的消息称，因为早期寻找那对可疑男女无果，警方已经停止相关调查。

　　为采访此案，高斯莱特到访威廉故乡、询问警方、写信联系威廉家人，结果一无所获。在威廉故乡，没人愿意回答他的提问，负责此案的探长塞比尔干脆拒绝接受采访。

　　高斯莱特因此得出结论，自从2010年12月公布威廉生前最后两段录像后，警方实际上封锁了有关此案的所有消息。与其他悬而未决的谋杀案相比，这种情况极为可疑。

　　本月底，验尸官将就威廉命案向法庭通报情况。与其他案件处理程序不同，陪审团不会列席听取验尸官报告。　　　

　　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