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莫非你查出了凶手 

　　夏秋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武家根的伤口，她怕她一用力他会疼痛，她低低地问了句：疼吗？武家根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疼。

　　夏秋莲松开了他的手臂。她承认她失控了，她从来不会去伤害别人，这是第一次，她觉得现在的她是自己都不了解的。

　　武家根说道，秋莲，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想要你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武家根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只可能是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我也没有力气去爱其他女人了，所以，只有你……

　　夏秋莲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又一次从眼眶里跌落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道，别说了，家根，别说了，求你了。好，不说了。武家根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给了她。他知道若不是遇见她，他这辈子都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夏秋莲接过了手帕，擦拭着泪水。

　　武家根说道，今天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夏秋莲抬起头看着他，她在等他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武家根说道，赵叔走了，若是找到杀他的凶手，你会怎样？

　　夏秋莲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几乎没有犹豫，恨恨地说道，杀了他！必须得杀了他，为赵叔报仇！莫非……你查出了凶手？武家根坦率地回答道，是。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吗？难道，你已经杀了凶手？夏秋莲问道。武家根在摇头。为什么？夏秋莲不解。武家根定定地看着她，终于开口，说道，我，很难下得了手。夏秋莲愣了愣，武家根的回答让她感到更疑惑了。

　　武家根说道，凶手我们都认识，跟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夏秋莲觉得她被武家根说糊涂了，她问道，怎么可能？到底是谁？武家根犹豫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你爹：夏——添！你胡说！夏秋莲叫了起来，她在连连摇头，她叫道，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武家根说道，有目击证人。武家根当下把那天阿乌头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她。

　　像阿乌头那样的小混混的话你也相信？夏秋莲问道。武家根反问：为什么不信？我认为一个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没有必要撒谎，更何况除了保命，他别无所图。不会的，怎么可能……夏秋莲缓缓摇头。

　　武家根说道，他说前几天他曾打电话到你家里，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接的电话，我猜接电话的人是你。夏秋莲拼命地从记忆里找寻着相关的信息，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她说，对，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年轻男子打电话来要找我父亲，现在回想起来，我父亲当时听电话的神情是有些奇怪，他们好像是约了时间和地点见面，挂了电话我问过他，他说是学校里有个老师要把一份资料交给他。

　　一定就是阿乌头的敲诈电话。武家根断言道。夏秋莲呆呆地看着他，半晌说道，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赵教官，没有理由，他根本就不认识赵教官啊……武家根忽然想起赵火临死前说的话，他说杀害他的人一定认识他，他既然这么判断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武家根回答道，不一定，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父亲到底认不认识赵叔。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我不相信！夏秋莲忽然一个转身，往远处跑去。

　　秋莲！武家根叫道。

　　夏秋莲连头也没有回，她拼命地往前跑着，仿佛跑得越快，离开武家根那些可怕的话语就越远似的，所以她一直往前跑，不敢停留，直到她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秋莲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泪水划过她那美丽的脸庞。让她如何相信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慈爱的父亲居然会是杀害赵教官的凶手？不可能，不可能！她在拼命地摇着头。

　　路人们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她，宛如看见了一个疯子。

　　夏秋莲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武家根是从李少杰的嘴里得知夏秋莲已经离开上海的消息的。当时他犹如听到一声惊雷似的愣愣地看着李少杰，这个消息来的是那么突然，他问道，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要走？

　　李少杰知道，大哥仍然还深深地喜欢着夏秋莲，他回答道，她说她要去投奔北伐军，今天早晨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走我就不知道了，她没有说，看情形她好像有非走不可的理由，脸色很苍白，眼睛红肿着，应该是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