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上复旦时,朱东润先生已经84岁高寿了。朱先生没有给我们开过课,但我班同学有幸听过一次朱先生的吟唱讲座。
虽然时间只有一节课,但朱先生的吟唱,听一遍,我就记住了。印象最深的是王之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1983年从复旦毕业,至今已整整30年了,到现在我还能吟唱。朱先生的吟唱,苍凉古朴,绵长悠远。当时的感觉就很奇妙,现在依然如此。那种感觉我想大概与现在孩子们听完歌以后“想唱就唱”差不多吧。
朱先生虽然没有教过我们,但我们读的最多的课本之一《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是他主编的。朱先生说,他从不自高自大,但等高等大。凭朱先生的学问作品,“等高等大”这四字完全当得。去年,常州方面送我一套书,其中有赵元任先生古诗吟读的光盘。我听后,发现两位老先生不太一样,朱先生是唱,赵先生是吟。我想这是前人读诗方式有所不同的缘故所致吧。这两种方法都很好,我都喜欢。朱先生是吟唱的,唱可能比吟读好听些,而且是用普通话吟唱的,加上先入为主,我更习惯些。赵先生是用乡音吟读的,我虽是常州人,但因出生在上海,常州话说得并不地道。所以我感觉,朱先生吟唱得更好听些。
去年,我们频率从国际台交流来一位郭翌副总监,她是学音乐出身的。我把朱先生吟唱的《凉州词》哼了一遍,她听后就帮我谱出曲来。我又让一位擅长弹琴的主持人雅雯用钢琴弹奏出来,并录了音,转成MP3格式。现在,我在工作闲暇时常常把朱先生的吟唱调从电脑放出,听听,沐浴在灿烂的古代文化中,并以此纪念复旦的老前辈,纪念自己的母校——复旦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