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很闷热的天,让人忘了中秋快要来临,看着街上行人匆匆,无数被拎着的月饼纸袋晃来晃去和报纸上不断出现的月饼广告,一种氛围慢慢弥散开来——“中秋将临!”
思绪又回到40多年前,儿时的我,住在南市的老城厢里。“文革”令每家每户贫穷,物资匮乏。穿过七拐八绕的小弄堂,大马路上食品店里放着的月饼,是我们每个孩子的梦想,那用油纸包住的五颜六色的潮式月饼层层叠放在玻璃柜里,上面印着“源诚”两字。我向往源诚的百果月饼、糖冬瓜和大块糖猪油绝对是最爱。妈妈买了2只源诚月饼,不知藏哪儿了,我知道,中秋夜就会拿出来,我会分到半块。半块月饼怎么行?外婆调好一搪瓷面盆的面,又擀又捏,在里面包进白砂糖和猪油丁,将一只只饼放在铁锅中慢慢烘烤。
这是我记忆中最早的手工月饼。
10年前,市面上已无源诚的影子,我们只吃杏花楼、新雅的广式月饼。我看到过做月饼的师傅,将包好馅的面团放入木模中,高举过头,重重砸在桌上,面团慢慢填满整个模中,再将成型的月饼敲出,放入盘中,进行烘焙。那时的月饼,又糯又韧,口感超好。
这些年,每到中秋,都会收到几张月饼券,拿回家的月饼虽说外观与过去相差无几,光泽也艳,就是回不到过去的那种味道。“抑或是我的口味变了?”我常问自己,后来才知,现在的月饼,绝大多数由机器制成,好看了,整齐了,却少了味儿。
今年没月饼券了,我逛到新雅粤菜馆,却发现一种叫五福至尊的手工月饼,马上买了一盒。正巧,碰上新雅的总经理陈耀良视察。因是老朋友,打个招呼后就攀谈起来。陈总说,新雅做手工月饼有90年了,代代相传。虽说现在都用机制月饼,但始终有一支30人的队伍在做手工月饼。今年,最老的师傅已近70岁,年轻的30多岁,每天只能生产1万只左右,供不应求。
我暗暗佩服:陈总此举高明,既保留了传统,又赢得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