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王家卫的重庆大厦,我就喜欢上了这里。
那种特殊的混合交融的气氛,和李嘉欣还有戴墨镜穿雨衣的林青霞都是留在记忆深处的一个符号。
2014年春天从泰国回到上海,再从上海回常州老家呆了一段时间,就从南京飞到香港,录制杨锦麟先生公司的夜夜谈节目。第一晚住在电视台订的位于观塘的酒店,条件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朋友带我去的乱乱的庙街,旺角,那里的夜市,还有随便一指就是某个电影里的警察局场景,这种感觉更让我有存在感。似乎自己也存在于某部电影里的错觉。
我说过受香港电视剧电影影响颇多,甚至无聊的时候我一天可以连着看十几部刻在一张盘里的所有强奸变态案件的电影集锦,什么屯门割喉色魔,旺角连环杀人案,什么一楼一凤,越是这样的鱼龙混杂才让我感觉越是具有香港的气氛和气质。只有香港才有那么多丰富和特别的地名,什么元朗,黄大仙,九龙多有性格,让我一听就喜欢。
所以第二天就搬到了尖沙咀油麻地,住进了我喜欢的充满黑人,印度阿三看上去鱼龙混杂盗匪贩毒的重庆大厦。
那一天新疆乌鲁木齐发生了暴力事件,所以我在房间里也被早晨大力敲门搜查证件的香港警察吓了一跳。一男一女,态度还是很有礼貌。
夜晚香港的灯光错落有致,把一栋栋楼做成戏剧舞台的背景,窄窄的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的人便是舞台上的风景。
很难忘某个热门餐厅里,坐在我对面的突然用粤语对着空气说话和开骂的精神异常妇人。很难忘在繁华街头乞讨的人一只金属钢管撑着的义肢。
一切是流动的,街景,人声,喧哗。盛宴随时都在,可是曲尽人还未离,就能体会到一点心碎的孤独。无人安慰。
谁都不重要,没有人真正在乎你的不安,因为吸引人眼睛的东西太多,人们习惯了过眼即忘。就算你是明星,有狗仔随时热衷拍下你跟某人私会的照片,那也只是把你看做物品,看做商业谈资,把你卖钱,在这个城市,有敏感心灵的人是会失望,也会寂寞的。
和杨锦麟对话的夜夜谈节目录制得很顺利,我喜欢老杨的快人快语思路敏捷。
他是厦门大学走出来的,六七十岁离开凤凰卫视还在自己创业,做自己的很多文化创意产品,他的精神又让我感到很香港,似乎生龙活虎永不服输,从有报天天读到夜夜谈,始终都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