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0:百姓纪事/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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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02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帮忙与尊严
向琪钟
  向琪钟

  孩子长大,初中外面补课,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不知什么时候脑海里泛起这样的念头:想找份兼职来贴补家用。寻什么活好呢?单位有固定的事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于是想到了钟点工。在网上,我找到一份早上7-9点的工作,做完正好去上班。

  女主人是一位六十开外的人,平时注意保养,看上去也只有50来岁。由于我是上海人,从来也没有做过钟点工,阿姨给我三天的时间,并手把手教我怎么整理房间、洗菜等等。他们家还有一个小皇帝,两岁半,手脚不停,推车踩着轮子往上,小嘴念叨着这是爬山;坐在按摩椅子上,75度从上往下,这是滑滑梯;甚至把家里盒装的牛奶随手用筷子一个个戳破;保鲜膜里面的圆筒,他把它当成望远镜来玩。他时常在我打扫时跟我捣蛋,抢着我的鸡毛掸子来玩,女主人见到后总会说:“浩浩别闹,阿姨是来帮忙的。”这句话听进耳里,我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女主人并没有用“钟点工”这个称呼,而是用“帮忙”这个词给人以尊严。或许孩子会成长,也会明白,但给人的暖意却不同。

  一次浴室的垫子有点脏,我想洗洗,一放出去,还没用夹子夹,外面的架子就掉下去了。我叫主人,她没有责怪,而是说:这个东西本身就不牢固,可能螺丝松了,碰巧,我放的话也掉下去了。我知道这是客气话。她用阳伞把落在空调平台上的架子钩了上来,没有一点责怪,并强调什么叫有意,什么叫无意要区分的。

  三个月来,信任是最大的基石。主人常常早上会去买菜或者看病,让我独自在家打扫,他们家的小孩子除了叫我阿姨,时常还会前面加上称呼小向,听她妈妈叫的,孩子记住了。有时我没穿袜子,孩子会关切询问:阿姨脚冰冰冷。似懂非懂的话语,却令人感动。

  生活如学者,如老师,在人间的大街小巷中散播着真理的种子。有人说,生活是似镜的湖面,平淡乏味。而我认为,生活是璀璨的星空,处处都蕴藏着照亮一生的哲理。我在这个家庭里,在钟点工的活上,同样体会到了生活中的哲理,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尊严。

  人生可能贫困一时,但不能贫困一世。所有的付出必有回报,所有的贫困都可以成为热烈绽放的理由。善良的女主人,以她仁慈的心使我明白:贫困从不卑微,一分钱也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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