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什么是“悲鸿精神”?曰:在逆境中奋进。这一精神表现在艺术作品中,可以《逆风》为代表。
二
悲鸿曾多次说过:美术教育是他第一位的工作,创作活动则居第二位。他深知复兴美术事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决非画几张画即能达到目的。考其一生业绩,他在美术教育上的贡献,特别在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方面的贡献也大于其创作。成果之卓越,并世无第二人。
三
悲鸿以画马著称。他的马犹如郑板桥的竹,是托兴,是自况。板桥以竹抒情,以竹自喻,风晴雨露,既是竹,又是板桥。悲鸿的马,抒情、自况之外,还是时代风云的记录。“哀鸣思战斗,迴立向苍苍”,“秋风万里频回首,认识当年旧战场”,这是“九一八”事变后期望抗战的马;“直须此世非长夜,漠漠穷荒有尽头”,这是漫漫长夜中,追索光明前景的马;“山河百战归民主,铲除崎岖大道平”,这是胜利了的新中国诞生时期的马。就此点论,较之板桥,悲鸿更高一筹。
四
悲鸿论画,以造型为本,强调素描为一切绘画之基础。悲鸿之画,不论人物、佛像、仕女、山水、花鸟、走兽,之能突破旧有程式,以此。
但造型乃绘画之共同要求,不同画种又当各有其独特处。色彩之于油画,笔墨之于国画,刀法木味之于木刻版画,不啻是血肉之于躯体。色彩、笔墨、刀法、木味,虽皆服务于造型,但其本身却又别具独立的审美价值。就国画论,其线条非仅为造型,且亦显示感情与个性。悲鸿国画的线条从造型出发,也以造型为依归,与西画之“面”相同。人谓其缺少韵味,即缺少独立的审美价值,以此。
五
悲鸿早年师从法国贝纳尔、达仰、弗拉孟、柯罗蒙诸大师,得其精髓,且能融入国画而不着形迹,达到造型精湛、线条凝练、色彩明快、笔墨粗犷。然其悲天悯人之情怀,乃反西画之道而行之。此之谓善学。
学悲鸿者当以此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