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真的与邬达克和邬达克建筑,与邬达克旧居所在的哥伦比亚圈有缘……
记得2008年冬天的一个午后,与友人小聚,席间有朋友说起有这样一幢建筑,需修缮在找投资人。由于共同兴趣使然,随即大家来到番禺路129号。当时,室内我们进不去,室外看起来差不多就是废墟。一行人看过后,各自散了。因为其他事,我接着要去拜访一位有建筑背景的朋友,无意间说起此事。记得当时,这位朋友两眼发光地跟我讲述邬达克的建筑和他的传奇人生。被他的描述感染,我弄来了这幢建筑“修旧如旧”的最初设计方案,和我这位朋友开始与长宁区教育局(邬达克旧居的产权拥有者)有关这幢建筑租赁与修缮投资的接触。那年,正是上海的“邬达克年”。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一定要投资的感觉,只是随缘往前走着。2009年的一天,我驱车虹桥机场送早班飞机,返回时经过番禺路,因时间尚早,便独自一人来到这幢建筑前。记得那天旧居笼罩在薄薄的晨雾里,年久失修的破败让人平生几分怜爱,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这幢建筑顿生情愫。也许我是这个城市的异乡人,邬达克也是;而这幢建筑是异乡人的家。因为这份情愫,我们提交给长宁区教育局的方案也就越来越丰满了。
2010年夏天,为修缮邬达克旧居而专门注册的上海大钧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开启了我与这幢建筑的实质结缘。2011年的一天,友人带本书的特约编辑徐林林老师来找我,想进邬达克旧居内(当时是修缮工地)拍些照片,徐老师拿了一本他2008年编辑的《上海邬达克建筑》赠我,就是这天我和徐老师一拍即合,有了编写、出版《邬达克的家——番禺路129号的前世今生》的计划。
说起来,邬达克似乎也与这幢建筑所在的地域有着某种特殊的缘分。他在上海结婚后,为自己建造的四个家都在今天的长宁,哥伦比亚路22号未及入住就因故卖给了孙科;哥伦比亚路57号(今番禺路129号)则是他事业顶峰时的家。邬达克还为这一区域规划设计了“哥伦比亚住宅圈”,这个名字更像是一种意会,如果哥伦比亚指的是美国;那么圈,就更像是圈子的意思——这里是一个美国人开发的住宅区加上美国人办的俱乐部(美国乡村总会)所组成的交际圈子。哥伦比亚住宅圈将美国式的乡村生活模式植入了上海西区,查阅1928年至1932年间的历史资料,这一区域从一个阡陌交通、市镇沿河发展的江南水乡逐渐转化为公共租界侨民居住的后花园。1931年初邬达克一家入住哥伦比亚路57号(今番禺路129号),新居的建成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标志着上流社会身份的家园,他们的生活也反映了当时上海西区哥伦比亚住宅圈的各国侨民,上海政界、商界成功人士的生活状态。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比照今天该地域的风貌,在书中找到上海该地域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
我相信生命中一定存在冥冥注定的际遇。近三十年前,我和另一位邬达克旧居修缮投资人就在这一区域读书,每天去教室便从新华路(哥伦比亚住宅圈内)穿行;外出总坐71路公交车,必经番禺路。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我们又重回了这里。
书的编写和出版与邬达克旧居的修缮紧密相连,在我看来邬达克赋予了这幢建筑生命,也赋予了哥伦比亚路及哥伦比亚住宅圈美好的城市居住构想。我们的修缮无疑重新唤醒了这幢建筑的生命,这本书的出版则叙写了这幢建筑与这片地域的前世今生。
十日谈
一条路一个人
永福路,在上海人眼里是一条颇具文化品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