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移居北美已有十一个年头。一天,与国内的朋友对话,朋友说,羡慕你们周围有动物的生活。确实,这些年我的生活一直有野生动物的参与。
在北美,有一种“臭”名昭著的生物,人人闻之色变——臭鼬。臭鼬的外形漂亮,长长的毛,高高翘起、黑白相间的尾巴。据说要是有臭鼬在院子里放一个屁,你家就得紧闭门窗多日。我刚到加拿大时,不知深浅,曾在路边追逐臭鼬,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有个朋友上班时轧死了一只臭鼬,结果他刚进办公室,所有人都掩鼻而逃。经理无奈,放了他一周假。他洗了几次车,还是去不掉那股恶臭,只能敞开车门晾着。他自己也洗了无数回澡,过了一星期,才能重返人群。
相比之下,浣熊就可爱多了。胖滚滚的身体,憨态可掬的面相,相当有喜感。我们公寓楼下有一片树丛,树下就有浣熊的洞,有时会看见浣熊一家集体散步,我便尾随它们一程。还有一次坐公交车,司机突然踩了刹车,原来是几只浣熊正在横穿马路。一车的人都笑了。
后来到了美国,买了房子,跟一窝花栗鼠成了近邻。我先生一时兴起,在院子里种了十几棵花生。第二天我就看见一只花栗鼠蹲在地里,两只前爪捧着什么东西,津津有味地大嚼。唉,那地底下就是花栗鼠的窝,把花生埋在它的屋顶上,简直是羊入虎口嘛!果然,那些花生一棵也没有长出来。
在这里,最常见的啮齿类动物是松鼠。朋友家的阳台上常有两只松鼠光顾,他们拿面包喂。后来松鼠每天定时过来,站在门槛上争食,成了他们两岁儿子的宠物。
说起我见过的最奇异的景象,要数帝王蝶的迁徙。每年春天都有成群的帝王蝶从墨西哥往北飞,到达美国和加拿大的五大湖区,而在秋天又会迁回南方。途中有很多帝王蝶诞生和死亡。有一年九月,我在安大略湖畔偶然邂逅迁徙的帝王蝶。只见无数只色泽鲜艳的蝴蝶围着两棵大树翩跹飞舞,树上层层叠叠栖满蝴蝶,每根枝条都栖了上百只,随着枝叶在风中摇摆,恍若一树繁花盛开。湖边有很多树,可帝王蝶似乎只对那两棵情有独钟。我伸手触碰蝴蝶,它们居然没有受惊飞走,似乎是由于极度疲劳,已经无力再扇动翅膀。这长达4000公里的山高水阔,对一只体重不过6克的蝴蝶来说,是怎样一条漫漫长路啊!
仰望这些美丽勇敢的精灵在阳光下漫天舞动,我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折服于大自然造物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