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傍晚时分,我随中国摄影家首批赴美采风团一行到美国圣巴巴拉海滩,国内从青岛到广西以及其他许多地方,类似海滩着实见过不少,因此,初始不以为然,及至驻足沙滩有顷,我竟然渐渐看出许多名堂来了。
这里的浪,激越澎湃,并未见异。浪头从远处汹涌而至,先是黑森森地犹如一堵墙,旋即从幽绿色到白花花翻卷飞溅,打在岸边,四处漫溢逼向上面的沙滩。水中,嬉戏的孩子有弯腰有低头躲避冲浪,与此映照的是他们身后的鸥鸟,俯冲掠过海面捕食鱼类。惊涛拍案的隆隆声响彻海边,卷起无数的浪花一拨又一拨地上下翻飞起舞,歇息、返身、回收、憋足了劲,再打过来,呵呵!人生若也有浪潮如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何愁不能成功焉?
思之念之,所谓高潮迭起,唯有大海才能做到,它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而人的拼搏努力总有泄气的时候,一切胜利者,内心深处该有多么强大的追求动力在支撑?
太阳下山了,灼热感慢慢消失,人好受些了。但是,沙滩上晒太阳的原住民却收起帐篷和躺椅,回家吃饭去了。生活在离海边很近的他们,很幸福。海滩上没有一个叫卖的小贩,没有一丝商业气息,真正的没有干扰的惬意休闲。
圣巴巴拉海滩看人,圣西梅恩岸边则是观赏海豹。这里的海豹也是幸福的!一潮一潮的海浪波涛打过来,它们舒服地躺在沙土里,顽皮地用双鳍把细沙拨弄到自己的背脊上。一会,它们又爬行了,因为胖,且是柔若无骨的样子,从上朝下,我清晰地看见它们的脊背上肉一耸一耸地往前拱,此景颇似荀子《劝学》中“故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的佳句。甚至海豹白肚朝天的慵懒的形象,都让我横生我国书圣王羲之“东床坦腹”的联想。
海豹,当地华人说这是一种“象”海豹,盖言其体躯之大也!我站在海边高高的大堤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海腥味,是否也夹杂着海豹的体味,不得而知。
不过,看了海豹,如果忽视了海中站立礁石之上的鸟,那么肯定就是一个不可原谅的过失。海上酽酽的礁石,远望一派黑森森的景象,其中一块最大最显眼的石头上面,站着三只鸟,就像雕像站岗放哨的兵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它们是这一片海域的冷冷的观察者。当人移情别恋于丰满也好臃肿也罢的海豹时,它们不为所动,更重要的是它们没有放弃展示自己美丽的努力和表现。
我们在岸边,行走至稍远处,突然发现一座鸟岛。一排排的海鸟贴着水面列队飞行,靠近那个小岛其实就是礁石,它们不是停落在上面的,而是密密麻麻地插在岛上,蔚然而成一片黑压压的森林,一动不动,它们就是树,就是森林。起飞,它们又变成撑开天空的伞,降落,它们却活生生地美化成一幅海上礁石群鸟图。
濒临太平洋美国西海岸一瞥之断想,就是人与动物和谐共存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