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蟹肥菊黄时节,老友刚从阳澄湖旅游归来,馈赠我俩一箱十只正宗阳澄湖大闸蟹,个个体大膘肥,青壳白肚,金爪黄毛,且雌雄各半。
又碰巧的是,从武汉来沪小住的二姐夫妇来我家探望,于是,就借座宏亮庄园加工大闸蟹,让我辈蟹迷们分享快乐。
开宴前,一壶极品大红袍茶浓郁醇厚,算是代替开胃酒。这种场合,我辈自然闲话多了起来:我说,自古以来,大闸蟹可分几个等次,湖蟹一等,江蟹二等,河蟹三等,至于那些小溪水沟稻田生成的蟹则次之。可在美食家梁实秋先生看来,蟹不一定要阳澄湖的,但凡稻粱成熟之时,任何湖沼溪流中盛产的螃蟹都是美味的。我则认为身居台湾的梁实秋先生吃不到阳澄湖大闸蟹,才会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为何这么说呢?这是因为阳澄湖大闸蟹与其他产地的螃蟹有着极大的区别:除了外形上特点区别之外,还有大闸蟹未蒸之前,就有一股清香;蒸熟之后,仍留有余香;肉质鲜美,且有甜津津的味道,这是其他产地螃蟹所没有的。
明末清初蟹迷文人张岱对螃蟹曾有细致描述与精辟评价:“壳如盘大,坟起,而紫螯如拳,小脚肉出,油油如虫螾,掀其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团结不散,甘腴虽八珍不及。”好个螃蟹肉膏丰腴,肉质鲜美,赛过山珍海味,这是真正蟹迷文人才会有的独特感受。其实,这样的蟹迷文人岂止一个?美食文人李渔对螃蟹有“嗜此一生”的喜好,在他的《闲倡寄》中有这样记述:“蟹螯一物,心能嗜之,口能甘之。”“无论终身一日不能忘之。”嗜蟹如命,这是蟹迷的极致。随园主人蟹迷文人袁枚则认为蟹宜独食,不宜搭配他物。“最好以淡盐汤煮熟”,吃法别致。
老伴在一旁说:快别说了,还是让他们赶快上菜吧!
这是一家海鲜特色的菜馆,第一道菜,盐烤蛏子。黑色盘子里堆积着烤热的白色精盐,十多只青壳蛏子,两扇狭长的介壳横插入烤热的盐中,黑盘、白盐、青壳蛏子,美极了!吃起来干扑扑,鲜滋滋的原汁原味,十分可口。第二道菜,盐烤基围虾,盘子里堆放着炒热的白盐,一只只基围虾被一根根棒穿着,搁在热盐堆上,此时,虾已被烤熟,呈红色,煞是好看。第三道一人一盘笋壳鱼,长腰形瓷盘,置着一整条清蒸小笋壳鱼,瓷盘下放有一只瓷托盆内点燃蜡烛,这样既可使笋壳鱼保温,又十分美观,非常情调。最后,大闸蟹上桌,一碟一蟹,雌雄搭配。红红的蟹壳抹上油彩,有点弹眼落睛,且配上一碟醋姜糖调料,一人一碗红糖姜茶,解寒气;一大碗柠檬茶水,洗手去腥,还备有食蟹的钳子等工具。品酒,尝蟹,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