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画刻在石上,往事在目光里不断再版。
乡村的读本校正着风吹雨打,日头每天不落在同一个地方。冬蛰一过,一天多了一根线的长头。
黑墙白瓦簇拥着牌坊,一个村子增加了重量。月亮深入井中,多少年轮在一圈圈地冰凉。重大的石头除了精雕细刻,还得一块块地加起来,这种加法高大辉煌。
又有一缕秋风,跟着乌桕树身裂开了。山野苍茫,炊烟乱了星光。家家户户的日子不一样的,可是声声诵读,茧手里的画笔,都在长长地拖拽着夜晚。
不管从正门还是耳门进去,指的都是同一个方向。石条围起的明堂,让平地和家居有了另一层面,雨水和光阴归积于一堂。朱红的条台和灰黄的画像,发散的暗香。就像被猛地推进一个传说,一抬头,高大的板壁上雕着花。一只发红的竹盒,从暗黑里吊了下来。
善于运用石头的村庄,一种经典的意味在悄悄弥漫……鸟声收拢在树上,墙面浸染着灰暗——就像秸秆举起的麦穗,那些笔画带着锋芒,高过了原野和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