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犯了低级错误，后果是导致了地球上第一例自动驾驶死亡事故的发生。

　　此事迟早会发生——没有完美的无人驾驶，是的，世界上哪里会有完美的技术。悲剧发生在五月，丝毫无碍“无人驾驶”在一个月后入选世界经济论坛评出的本年度“十大新兴技术”。人们心里思忖的是，还有改进空间嘛，今天的漏洞在明天的大范围推广之前当可补上。然而，这压根不是无人驾驶的最大难题。

　　美国《科学》杂志前几天发表了一份法美两国学者合作完成的研究报告，通过为期小半年的六次网上调查发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悖论：大多数人赞同无人驾驶系统的编程应遵循效益最大化的原则，然而，正是同一人群，最后是不会购买甚至乘坐这辆“对大多数人好”的无人驾驶汽车的。

　　假设，眼看一起交通事故不可避免，你会挽救路人还是车上的乘客呢？1：1时，75%被调查者把票投给了乘客；当路人数量增至5：1时，路人和乘客的得票一半一半；当路人多达10人而乘客还是只有1人时，支持救乘客的仅剩三成了。研究者称，这是典型的功利主义模式。超过70%的被调查者，支持给无人驾驶汽车设定程序以保护“人数更多的一方”，但只有30%的人愿意购买这样的车——也难怪，想想此车万一遭遇事故，很可能就牺牲了车上的自己呢。

　　同样的题目，若是出给汽车制造商，同样遵循功利主义模式，显然会优先考虑车上的人。问题又来了，如此罔顾路人安全的汽车制造商，难道不会被指责的口水淹死吗？

　　这般窘境在伦理学实验中早已有之，被称作“电车难题”。五个无辜的人被一个疯子绑在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着他们疾驶而来，此时你可以拉下操纵杆，让电车驶向另一个方向，但那条轨道上也绑着一个无辜的人，该怎么选？

　　我选不出来。这道让当年的电车左右为难的选择题，如今的无人驾驶汽车也无从选择。从某种意义上说，此时真正握着方向盘的，不是技术，而是人心。

　　我喜欢另一个“无人驾驶”的故事。没有乘客也没有驾驶员的探空气球，在南极上空发现臭氧层空洞小多了，意思是人类社会禁止排放氯氟烃的努力见效了。还是人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