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木门》的面世,距离丁旭光的第一本长篇棋侠小说《寒江独钓》,已有十数年之久。这段时间里,他能者多为,勤劳敬业,在诸多领域全面开花,但对于小说创作,他却绝不功利地追求“高快好省”,而是低调地笔耕不辍——“七年磨三剑”。《褐色木门》,便是其耐人寻味的第一剑。
画家赵大逸的恋人范梦泠,一个能吹箫曲、能作诗的美丽女人,以湖畔自殒的方式来迎接他们的婚礼——一个凄美的故事就此拉开序幕。然而,当未婚夫赵大逸在床边照顾从死神手里夺回的未婚妻时,却困惑于妻子何以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这时,一个“值得依赖,善于倾听,乐于助人,能力不差且守口如瓶”的连载小说作家“我”出场了,“我”与大学同学叶士德,作为赵大逸的好友前去探望。黯然的叶士德自比李叔同,又不甘成为李叔同。他随意踏上了一辆班车,却成就了一次佳话。“还没从一个宿命中走出,因为一抬脚,叶士德又跨进另一个宿命里。”也是在“梦吧”两扇褐色木门里,叶遇到了使自己意乱情迷的张佳。虽然疑窦丛生,仍是欲罢不能,直到身边危机四伏。张佳的背后,是一个事业成功、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吴向东。吴是张在艺术与经济上的双重知音。笔触一荡,吴的故事追溯到江西婺源,那里有他的发妻与久未谋面已长大的女儿。吴带着张重游婺源摄影写生,吴妻平静地迎来终究要来的这一天,并没有留宿久未归家的丈夫……为了寻找突然断线的张佳,叶士德再进“梦吧”的褐色木门,却遇到了足以疗他失恋创伤的陈娅莎……
正如文学博士周光凡所论:小说的题目《褐色木门》具有丰富的象征意蕴:褐色象征着干涸后的血色、褐色是人体虐杀的罪证,是心灵泣血的遗痕、是阴暗人性的投影、是惊悚记忆的大幕。无论是江西婺源那扇具有明清意味的褐色木门,还是梦吧里让叶士德和陈娅莎痛心疾首的褐色木门,都给小说的氛围抹上了一层阴郁的暗影,都在暗示着有无数的罪恶因子正藏匿在这褐色木门之后,伺机流窜人间溺毙人类美好的情缘。
看《褐色木门》,便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然而,以文字编织的小说语言却展现了文学审美的更高境界,这是画图之于相片的区别。小说的语言既镕铸了丁旭光的书面学养,又有从容不迫,明白如话的流畅特点。而书中若干组青年男女的爱与恨、情与欲纠缠难解的人生拼盘,被诗化地描绘,艺术地留白,示人以美感,让人思考与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