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本名凌解放,幼年时憨厚、讷言,在某些方面还有点反应慢。二月河的父母对待孩子的学习成绩不那么苛刻,下了班就在门前空地上洗衣、种菜、栽树,十来岁的二月河壮实有劲,一手提一桶水,干得很欢。
二月河懊恼自己的学习成绩,苦恼地问母亲:“我是不是天生就比别人笨?”母亲说:“儿子,你有力气,能帮助爸爸妈妈提水、浇花、洗衣,这就是你的优势,你比别人健康、强壮。”
父亲凌尔文特别钟爱园艺,在自家院子建起花圃,他们家院子里一年到头开着不同时令的花。春天,父亲会带二月河到野外,不是赏春踏青,而是去寻找嫁接菊花的母本——黄蒿和野艾,移回来,密集地栽在苗圃里,长大了嫁接菊花。到秋天,一盆菊花可以开出五六种颜色的花。还有扦插的各种树苗,果树中的桃树、杏树、梨树、无花果,花木中的月季、桂花、松枝、小柏枝等。他的嫁接技术很好,靠接、枝接、劈接、芽接,没有他不会的。
许多年后,电视台报道一则消息,说西红柿和土豆嫁接成功:上头结西红柿,土里结土豆。二月河与妹妹看了这则报道都笑了,因为几十年前父亲试着嫁接这两样,每次都成功,只不过嫁接后土豆长不大,西红柿像葡萄,就顺手拔掉扔了。
父亲培育的桂花尤其好:把桂枝皮削掉半边,用塑料袋包上湿土,严严实实扎起,第二年春天,把原枝的下部剪断,一株新桂花树就诞生了。桂花是丛生,要想长成桂花树,也得嫁接。选择一棵冬青幼苗,再从旁扦插上桂枝,成活后与冬青靠接,就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桂花树苗。
在花圃前,母亲指着那些青翠欲滴的果木,语重心长地对二月河说:“娃,你仔细看看这些树木瓜果,记住三句话:一是丝瓜、豆荚长得快,一晚上就能长一大拃;水杉长得慢,但最后长得高、长得壮的是水杉。人不怕成长慢,只怕不努力。二是丝瓜、豆荚尽管长得长,却靠攀附树木,没有对别的树木的攀爬,它就长不成。人不要靠攀附别人,得靠自己。三是桂花不嫁接,就会丛生,长不成大树,嫁接后,才能长成桂花树。人要学习,通过学习,去转换自己,发展自己。”
在中国作家圈,二月河算是一个特例:21岁高中毕业,没上过大学,却是大学的博士生导师。40岁开始写作,却大器晚成,写成《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成为历史小说中难以逾越的丰碑,被拍成各种影视剧广为流传,并因此在作家富豪榜中名列前茅。即便红遍半边天,这位“帝王作家”至今仍住在河南南阳的一个农家小院中。
“我出了书,被人称是作家,常有人问:你为什么叫二月河?除了书的内容与姓名的协调的原因之外,从根本的原因上说,是我爱这条黄河。所以在回答这一问时我往往要加上一句‘二月河特指黄河’。我觉得这个名字大气。”
成名后,二月河每年的版税收入十分可观。现在能查到的是2006年中国作家富豪榜,当年61岁的二月河以1200万版税位列全国第二,超过韩寒、郑渊洁,仅次于余秋雨。
“‘帝王系列’后,叔叔由于身体日渐抱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散文集、随笔上,也给报社、杂志社等媒体单位投稿,经常会收到稿费。但一把5毛钱买的蒲扇,叔叔能摇十年,一双旧布鞋去任何场合都不憷,一件衣服穿破才扔,一辆破自行车走遍南阳街头,早些年,他还自己做草鞋。”父亲与二月河是战友,南阳市卧龙区作协主席鲁钊自幼在二月河的关照下成长,在鲁钊眼中,二月河对自身的生活物质要求极低。
在一次采访中,二月河也是如此讲自己:“刚退休后的生活很不习惯。过去一直忙,忙家庭事务、社会事务,退休后闲了下来,有个调整过程,有几年不想写。但完全闲下来并不好,完全去锻炼身体,我也做不到。但也画画,也走路,也写文章。休整了五六年才动笔,觉得比原来的身体状况还好一些,不过每天老婆都催着我少写一点。她比较注意我的健康,害怕我摔跤生病。
“我有过10年从军经历,在部队我很爱看书。没有书看的年代,《辞海》《二十四史》我读了很多遍。因此部队首长把我调到团里办黑板报,并当上全团的新闻报道员。在军营的10年,我先后入党、提干。33岁~53岁之间是我创作的高峰期。我的第一本书《康熙大帝》出版,读者承认了我的写作能力。随后我接二连三写了康雍乾系列。在写康雍乾系列之前,我就读了大量的史学书籍,总体的历史我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这个小院,相对简陋些,甚至有人感觉还是一个农民。但我没有感觉我的生活简陋。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对生活要求很低,吃饱穿暖又有空调就好。我怕热,也怕冷,所以要有空调。吃饭很简单,粗茶淡饭就可以了。
“我的稿费分几部分:一部分留下来用于我和老伴养老、看病;一部分支援一下女儿;一部分作为社会资源,用于捐赠希望工程、下岗职工、穷困学生等。基本是这三个方面。
“我不追求物质享受,女儿也不追求。我女儿在北京301医院,她从没说过爸爸你要多挣点钱,天天都劝我多休息。外界传闻我有多少多少钱,都是他们估算的。那些钱,在北京买不了个像样的房子。”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