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最是春来日,一齐弹泪过清明”。清明,带儿子回百里之外的老家,去祭拜这小子几乎忘记的奶奶。
他很不解,在家中一直缠着妈妈,说不想去。直接给拎了起来,扔到了车上。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地步。毕竟,我要让他知道,有些人是永远不可以忘记的。
似乎知道错了,在临近老家的时候,小声问我,奶奶是不是小时候一直做饭给他吃的?我点头。其实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让他知道,这里埋葬了我和他最亲爱的人,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都必须在心头,不仅仅是形式。
坟地几乎被平,几乎深埋在麦田。无言的痛楚。姐在千里之外打来电话,把妈的坟头起高一些。用力地点头。硬生生地把儿子摁在了新土前。我说,磕头。他硬着脑袋,侧怒我。同样没得商量。
他现在就像这满地的麦子一样,尚可轻踏,如果麦穗打头,一切都已晚了。
清明还是一个种植的日子。
冬去春来,海洋上的暖湿气流开始北上。清明前后,冷暖空气经常交汇,形成了阴雨绵绵的天气,给春耕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菜园,田野,俱见农人忙碌的身影。
瓜是南瓜。土要耪得松松的,地要耙得平平的,塄要整得齐齐的。地边地后刨了浅坑,小心把瓜子儿放进坑里,轻轻覆上土。十多天后,就会出芽了,像从土里拱出个小脑袋,黄黄的,俊俊的,娇娇的。又过几天,芽发出两片嫩叶子,像小鸭撅着的扁嘴巴。再后来,就会有长蔓,有开花,有结瓜。
清明的瓜,一下子就长到了白露。
也把这个节气,像南瓜一样长长地画了一个圈。绕回头的时候,已是来年的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