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山东高密县城里出了一个“坏才”,此人名叫王丁焕,是个秀才,自小聪明透顶,智谋过人,并专好做一些惩富治贪、扶弱济困的好事。
有一年,高密大旱,土地龟裂,禾苗几乎全部枯死,最后连老百姓吃水都要到低洼处的水井去挑水,来回行走几里路,一路上连洒带喝,等水挑到家也所剩无几了。知县姓石,是个腐败无能的官吏,大灾当前,不仅不想法引水抗旱,反而借求雨之名,乘机搜刮民财。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
这天,石知县带着20多个衙役,敲锣打鼓,抬着香案,一路招摇地到西山乡的龙王庙求雨。求雨归来,为了欺骗蒙蔽掏过香火钱的老百姓,他又派衙役四处扬言:半夜三更,必降大雨。可老天爷怎么会买他的账呢?
早就对石县令发天灾财、坑百姓的恶行极为不满的王丁焕,看到当晚照样是晴空万里时,不由得火往上撞,于是笔走龙蛇,写了一首三句半贴在县衙大门上:
七品芝麻官,
求雨忙得欢,
半夜推窗看,
晴天!
次日一早,衙役报与石知县。石知县暴跳如雷,严令衙役速速查清写三句半之人,并抓回大堂严加审讯。很快,王丁焕被捉拿归案。石县令惊堂木一拍,怒吼道:“区区一个穷酸秀才,也敢奚落本官。来呀,给我大刑伺候!”
不料,令签尚未掷出,知县太太就上前阻拦道:“且慢,先审问他为何敢嘲弄朝廷命官,再用刑不迟。”
原来,知县太太一向自恃有几分姿色,每次石知县升堂,她都站在知县身边,既为了看看热闹,也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美色。而石知县是个独眼龙,自知面目丑陋,因此对太太总是言听计从。此时听太太发话后,石知县有心讨好一下老婆,于是压下火气说:“王丁焕恶言嘲弄本官,本应严加惩处。若能当堂再作一首三句半,颂扬一下太太的美貌,本官将以功赎罪,免去你的罪名”。
王丁焕打量了县官太太半天,也没找出一点好看的地方,倒是有一双大脚特别显眼,于是张口吟道:
知县坐大堂,
太太站一旁。
金莲三寸小,
横量。
知县太太本想听到赞美之辞,不想被王丁焕揭了短,于是又羞又恼,撒娇使泼地要石知县速速用刑。石知县正要下令,不想堂下大叫一声:“报———!”只见一个人飞跑进来,跪到地上泣不成声。原来石知县的老母昨夜身亡,老家特意派人前来报丧。
石知县和太太一听,忍不住悲伤大哭。哭过之后,石知县再也无心审案,退堂前喝令左右:“将王丁焕暂且押入大牢!”
王丁焕看到石知县一只独眼流着泪,却仍不肯放过自己,实在不堪同情,于是又信口吟道:
报丧到大堂,
死了老亲娘。
二人同流泪,
三行!
堂下听了,无不掩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