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18世纪的音乐旷世奇才莫扎特和生前曾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的杨立青,原本相隔遥远,但对于我来说,却有着一条五线谱“旋律”紧紧相连。
十余年前,我从上音附中钢琴专业毕业,得到赴欧留学的机会,但一切都懵懵懂懂,是杨立青老师在关键时刻向我伸出援手,因他在奥地利萨尔兹堡莫扎特国立音乐学院作为第一位华人客座教授工作过。经他热心推荐,我有幸通过考试,进入这所音乐殿堂学习。
萨尔兹堡是莫扎特的故乡,那里的一切充盈着“莫扎特味”,除莫扎特故居、雕像外,以莫扎特命名的广场、旅馆、咖啡厅、旅行社,乃至巧克力球、各色纪念品,多不胜数。位于美丽的米拉贝花园旁的莫扎特国立大学,已成为各国游客观光的必到之处。闻名世界的萨尔兹堡夏季音乐节,每年上演一部莫扎特的歌剧,极受欢迎……我置身浸润在这样的音乐“营养液”中,毕生受益。在异国他乡,我仍不时向杨老师求教音乐与人生,总能得到他既为导师又为长辈的关心和指点。即将毕业之际,国外一些音乐机构邀我加盟,杨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国外的环境虽然好,但不要忘记了我们毕竞是中国人,有自己的祖国。”他建议我把留学多年的所见所学带回国,做应有的贡献。
莫扎特仅活了不足36年,但他共创作了754部作品(其中132部尚未完成)。莫扎特国立大学前任校长、奥地利当代著名作曲家克劳斯阿格曾对我说过:“莫扎特的作品量实在太惊人了,按照普通人36岁不到的寿命,连把所有乐谱抄完的时间都不够,当初的他一定辛勤无比,连吃饭、坐马车甚至睡觉的时间都在谱曲。”这位音乐巨人真令我敬佩得五体投地!
杨立青老师同样是一位忘我投入音乐和工作的人,他创作的独奏、重奏、合唱、交响乐等不计其数,即使在他担任上音院长大量行政工作缠身之时,仍不断有精彩乐章面世。杨老师的作品,无论是早期完全按照传统调性写作的乐曲,还是他80年代留学后运用西方作曲技法创作的乐曲,都充满了浓厚的中国人文情怀和传统文化底蕴,曲风深沉抒情,意境含蓄丰富。《九首山西民歌主题钢琴曲》虽是杨老师学习作曲时的习作,而我在演奏时总能感受到质朴、粗犷的强劲西北风格。记得初次试弹给杨老师听时,我们曾对某些段落的速度展开讨论,他一如既往给我自信,让我自由发挥。
上月,我在上海音乐厅举办《从莫扎特到杨立青》钢琴独奏音乐会,演奏了他们的佳作。谨以此向大师致敬,告慰恩师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