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演上海站,浙百上演了最后一场新版《梁祝》。之前新版《梁祝》引发了多位评论界人士在北京纸媒上展开一场热烈的争论,一部8年前创作的戏曲作品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实在难得一见。事实上,浙百可算得这些年来得到媒体关注最多、引发争议也最多的一个剧团。从十多前年的《孔乙己》,一直到这几年的《江南好人》,浙百几乎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但在素来特立独行、“口无遮拦”的浙百当家人茅威涛的率领下却从未停止创新脚步。
赴港演出一炮而红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成立是一个“奇迹”,团里的演员是从浙江省60多个越剧团、3000多名演员中挑选出来的。1981年,香港甬港联谊会向浙江发出邀请,希望派越剧团赴港演出,这给当时的浙江省文化局出了一道难题。十年浩劫之后,表演人才青黄不接,浙江越剧界感到空前的压力。第二年,一场被称作“小百花”的浙江省戏曲会演在杭州举行,并从3000多名青年演员中,精挑细选出40名优秀“小百花”成立了赴港演出集训班,在浙江省艺术学校接受为期一年的强化训练。
之后,浙江越剧小百花赴港演出团在香港新光戏院亮相,由著名剧作家顾锡东为“小百花”量身订制的《五女拜寿》让这群虽然名不见经传却青春靓丽的姑娘们一炮走红。1984年,《五女拜寿》被长春电影制片厂搬上银幕并获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
亮相上海盛况空前
在此次上海站演出开演前,浙百举行了一个“寻找30年间的‘看花人’”活动,在媒体见面会上,团长茅威涛拿出了一张1984年浙江小百花越剧团首次来上海演出时人民大舞台购票观众排成长队的旧照片,寻找伴随浙百一路走来的“看花人”。
浙百当年在上海的亮相可谓盛况空前,这些年轻的越剧新人受到了上海观众和上海媒体的热烈追捧。如今已是浙百旗帜性人物的茅威涛当年只是在《五女拜寿》中扮演戏份不多的邹士龙,但一段“奉汤”却让茅威涛迅速赢得了越迷的关注。说到当年的盛况,茅威涛回忆说:“那时候我就记得《新民晚报》每天刊登一篇我们写的文章,我写的是《人家都叫我假小子》。”只过了一年,这位23岁的“假小子”获得了第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
尝试打造诗化越剧
建团初期,浙百相继排演了《汉宫怨》《双玉蝉》《相思曲》等剧目。然而,浙百并不满足于满台花团锦簇、莺莺燕燕。1989年,由著名剧作家顾锡东编剧,杨小青导演的《陆游与唐琬》拉开了浙百打造诗化越剧的序幕。《陆游与唐琬》为茅威涛赢得了“二度梅”“文华奖”“白玉兰奖”,这出戏还入选首届全国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之列,成为继《五女拜寿》之后又一部对浙百有着重要影响的作品。
随后问世的另一部由茅威涛主演、杨小青执导的作品《西厢记》再次凸显了浙百的追求。这个时期被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傅谨称为“茅威涛最光彩的时期”,“在《西厢记》那个时代,戏曲理论界几乎所有人毫无保留地认可茅威涛。”浙百也同样珍视《西厢记》,两年前浙百还特意为这部戏进行了“原生代演员版本”的封箱巡演,宣布将这部戏传承给年轻一代,而“原生代演员版”在封箱后将不再上演,演出现场不少浙百的粉丝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近年新戏颠覆传统
取材于“荆轲刺秦王”的《寒情》是茅威涛首次和导演郭小男合作的作品,接着,茅威涛和浙江越剧团合作,推出了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的越剧《孔乙己》,导演还是郭小男。渐渐地,郭小男成了浙百的“御用导演”,也影响了近十年浙江小百花的整体风格。从《藏书之家》《春琴传》,一直到去年的《江南好人》,部部受人关注而又争议不断。
茅威涛这些年所有的大胆尝试,在傅谨眼里都是一种焦虑,一种要让越剧、让“浙江小百花”、让自己重新回归主流社会的聚光灯下所做的努力。“这个演变的背后是茅威涛的一个很重要的判断,她接受了郭小男的观点,认为越剧照老路子走就必死无疑。”傅谨说。虽然傅谨并不太认同茅威涛和浙百的一些尝试,认为“从越剧发展的角度看,我对这类剧目的走向非常保留”,却也表示:“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孔乙己》,对《藏书之家》和《江南好人》里茅威涛的表演我也有很高的评价。”
从未停止创新脚步
从《寒情》中的荆轲到《孔乙己》中的光头造型,从《江南好人》中的一饰二角到《二泉映月》中首次在舞台上扮演盲人,茅威涛一直在挑战自我,也同时在挑战观众和专家。说到《江南好人》在某个全国性赛事中排在获奖剧目的倒数第一,茅威涛曾对北京某媒体语出惊人,直言“我们很多评奖的专家都是一些被淘汰了的,没有创作能力,也不知戏曲如何脱胎于农耕时代”,引起轩然大波。之后茅威涛在自己的微博上转了这篇报道称:“原话有些出入且专家的针对面太大。但,这真的是姐鲜为人知的一面。但,因此可能会遭遇更多口舌。但,那又怎样?”
事实上,虽然这些年对茅威涛和浙百的争议从未停息过,但茅威涛和浙百的脚步却也从未停止过,甚至步子不断越迈越大。茅威涛认为:“创新是要有成本和资本的,我自认为好像祖师爷在我头上轻轻点了下,让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做,我在今天这样的格局应该找到什么样更好的生存办法。”
本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