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家里用柴火做饭,老式灶台,做锅巴粥非常方便。母亲煮饭,洗菜,我添火。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偶尔站起来,看看米煮“开花”了没有。若米“开花”了,就要提醒母亲赶快舀起来,放进专门盛饭的烧箕里,烧箕下面是一个大大的陶瓷盆,浓浓的米汤就顺势流进里面。这米汤就是做锅巴粥最好的材料。
焖饭是个技术活,母亲将煮熟的米饭放进锅里,用筷子划拉成一座小山,拿筷子在上面戳许多洞,顺势舀半碗水,往饭里均匀地淋一次,盖上锅盖,就可以烧火焖饭。火要不大不小,太大了,容易使饭烧焦,锅巴黑糊糊的,不好吃;火太小了,烧不起锅巴,锅巴饭也做不成。每到焖饭这环节,母亲总是拿过我手里的火叉,找一个软软的草把,塞进灶膛里,趁着余热,使劲地往里吹了吹,草把便熊熊燃烧起来了,母亲又用火叉在灶膛里翻些灰盖在草把上,又将火叉压在草把身上,这大火,便压下阵去了。
待闻见一阵阵饭香扑鼻而来,母亲就将米饭铲进烧箕里,留下接触锅面的很大一个漏斗形的大锅巴,将锅巴轻轻铲起来,用锅铲捣碎,倒进温热的米汤,开始用大火煮,烧开后用文火慢慢熬煮,半个多小时工夫,一锅香浓爽滑的锅巴粥就好了。还未揭开锅盖,一股浓香便萦绕在整个厨房,让人不禁口舌生津,赶紧拿了碗朝灶台奔去。
吃一碗锅巴粥用不了两分钟,吃了一碗还想吃。不用配菜,也不用加糖,光是那一阵香浓的味道,就足以满足味蕾。如今夏天回老家,母亲还会煮一锅香喷喷的锅巴粥,饭桌上童年的味道,那些贫穷时光里的快乐与满足,总是让我倍感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