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走不动的伤病员被日本兵刺死
《菲律宾的黎明》作者神保信彦是参与菲律宾战役的一名日军将领。他在书中写道,日军高层在马尼拉发布了一个命令:和我军在巴丹半岛对抗的任何部队,不管是否投降,都应该被彻底消灭,任何不能走到集中营的美军战俘,在行军途中都必须在离高速公路两百米以外的地方被处死。并且在巴丹守军投降的当天,所有的日军部队都接到通知,将有至少7万名俘虏落入日军之手。
第二天一大早,奥利弗·艾伦就发现,事情远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在日本兵看来,投降的盟军战俘不应该受到优待。日本兵狞笑着扑向战俘,忙着抢他们的手表、毛毯、珠宝、刀片、餐具,甚至连牙刷也一扫而空。有一个日本兵看中了一名军官的戒指,日本兵打手势要军官把戒指摘下来,但是因为他患了脚气病,蔓延到全身,导致手指肿大,戒指无法退下来。日本兵亲自上阵摘取,经过多次挫折,他还是不能把戒指取下。日本兵最后索性抓起美国军官的手,挥舞军刀把全部手指都砍了下来。这位军官一边忍受着疼痛和屈辱,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小心地保护着他伤残的手。艾伦他们被日本兵叫起来,到大道上集合。那些走不动的伤病员,凡是爬不起来的,日本兵一刀一个刺死了事。
日本兵得意洋洋地大声呵斥,驱赶着战俘们踏上了叵测的路途。走了没有一英里远,日本兵窜到战俘们队伍中间,开始搜身。把每个人的水壶抢下来,把里面的水倒掉,用枪托把水壶砸扁,再还给他们。把钢盔抢走,弄坏后扔掉。
“根本不像一支军队,倒像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艾伦在日本人眼里,成了地地道道的俘虏。尽管日本也在“一战”后的《日内瓦公约》上签了字,但其行为表明,公约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过期的废纸一张。
西方文明一直认为,光荣的投降优越于死亡,投降只是被看作战争中的一种不幸。按照国际战争法,为自己的民族和国家尽到义务的战士,放下武器后,应该得到战胜方的尊重和保护。
爱德华·金将军投降时准备了一份备忘录:“由于遭受长期围困,定量供应严重不足,他们已经很难徒步行进很远的距离了。”所以,金将军虽然命令美菲部队销毁了大量的武器和装备,但保留了相当数量的军用车辆和汽油储备,以便使战俘能够向北方行进,到达日军指定的目的地。即便金将军本人在达拉瓦奥日军前线指挥部被扣住时,他还在向日军当局声明,如果日军需要运送俘虏的话,美国人有足够的汽车和司机。他认识到,对于一个被打败的将军来说,请求胜利者允许他把自己的部队运送到囚禁地是非同寻常的,但是他非常希望日方指挥官本间雅晴能够接受他的建议。
一个日军参谋冷冷地提醒他:“将军,您应该注意现在的身份,不要对皇军指手画脚,关于如何运送战俘,本间将军会用自己喜欢的方法来做的。”金将军还要求日本当局把他部下的姓名通知美国政府,以便通告美国士兵的家属,他们还没有战死。在场的日本军人都颇为诧异,难道美国人不因此而认为他们让家乡父老蒙羞吗?
在美国,就在得知巴丹的亲人们成为战俘后,4月10日,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布开克的两名战俘母亲查尔斯·比克福德夫人和弗雷德·兰登夫人提议由一位战俘的父亲主持召开一个会议,旨在建立一个组织,为这些在巴丹被俘的人们提供援助。14日,会议召开并成立了巴丹战俘慰问团。总部设在阿尔布开克,并迅速在全美成立了很多分部。这个组织由战俘的父亲、母亲、妻子和爱人组成。他们收集关于战俘的每一点信息,他们找到并交流其他战俘家庭的信息。1949年4月,在美国加州的好莱坞举行了第二次成员会议。在这次会议上,组织名字改为美国前战俘协会。
在日本,孩子从小受到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人人都认为在战场上投降是最大的耻辱,为天皇而死是最大的光荣。这种教育的结果,使得日本军人对投降的盟国军人非常轻蔑,更使得他们蔑视战争法规和肆意虐待俘虏,他们是绝不会宽恕和善待这些投降的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