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媒体报道,贪官忏悔爱拿农民说事,至少有53名贪官在悔过书的开头,提及“我是农民的儿子”。报道一出,引得不少人嘲笑,认为这是抹黑农民,是表演,是“坑爹”。
其实,用“一个苦难的童年,一个奋斗的青年,一个上升的中年,最后是一个悲惨的晚年”,来形容这类贪官并不夸张,他们确是农民的儿子,他们童年确实苦难,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提及出身于农村?
说他们坑爹,亦不为过。他们不仅坑爹,而且坑儿子。举凡不少贪官,正是过于娇宠儿子,才在贪腐泥淖里越陷越深。比如刘铁男。中纪委网站透露了刘铁男的“育儿经”,其子刘德成记得:“小的时候每次我爸骑车带我去奶奶家的时候,都不走大路,都串胡同,跟我说这样近,做人要学会走捷径。每次在路上我爸都会教导我,一定要有出息,要做人上人,这样才能过得好,才能受人尊重。”
事实上,刘德成确实善走捷径。其父刘铁男利用职务便利为企业老总打个招呼,他轻松入账750万元;为宁波某项目提供帮助,他获得天籁轿车一辆;为广汽集团打招呼办事,他一下子拿到1000万元的回报;为浙江某企业的项目通过审批提供帮助,他获得北京市御汤山别墅一处和保时捷轿车一辆,计1549万多元……年纪轻轻,开豪车、住豪宅,身价以千万计,如果不是有个手握大权的父亲,何至于此?同样,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何至于身陷囹圄?
研究贪官的父与子,实在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曾国藩家训说,“仕宦之家,不蓄积银钱,使子弟自觉一无可恃,一日不勤则将有饥寒之患,则子弟渐渐勤劳,知谋所以自立”。身居一定位阶的官员,应用好手中权力,更加严厉教育子女,而不是权力变现,害了儿子。若是农民的儿子,一定吃过苦,更应懂得珍惜;其当农民的父母一定教育儿子不能乱来。比如,云南省彝良县一官员落马后自述,每次回老家,父母都不厌其烦地告诫:“在工作上,要特别注意资金的管和使用,不是自己的不能乱占;在生活上,要注意‘个人问题’(爱情观),生活要检点,饱暖思淫欲,早晚会出大问题。”不听父辈言,真是吃亏在眼前。
更耐人寻味的是,2006年,安徽六安一名副处级官员被调查,其母得知儿子犯错误后,给时任六安市委书记的倪发科写了一封信,倪发科感受颇深,曾在纪委会议上与众多官员共勉。但是,倪发科本人,后来也贪腐了。
光靠父母的感化教育,官员无法严格自律。反贪归根到底要靠制度,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贪官落马固然大快人心,但是让贪官不敢、不能、不易腐,才是关键。当制度有效,官员一定记住了父母的教诲,也一定不敢教坏儿子,所谓的“坑爹”与“坑子”也就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