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时养过一头山羊。它一身洁白的毛,一双温善而又略带忧郁的眼睛,我见犹怜。知青们出工时轮流负责捎带着看顾羊吃草。轮到我放羊,它总是伸出粉红的舌头亲切地舔着我的手背和小腿,痒痒的,很舒服。又发现,它对每个知青都以这种方式表示亲切,只是热情不如对我那般持久。我为能获得它格外的青睐而欣悦。
很久后读到了羊车望幸的典故。为了诱导载着晋帝的羊车来宠幸,有妃子在门前洒下盐水。羊喜欢盐味,就在门前停下。终于明白了,羊吃草吃得口里淡得更甚五台山上的鲁提辖,舔人就为舔盐,而我因为身体虚,比别人更易出汗。并无它意。羊且不论,我们对某些异常亲昵的人也可能欣欣然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倒该想想,我身上有没有“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