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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09日 星期六 放大 缩小 默认   
日本:痴人说梦的“一亿玉碎”(1)
奥利弗·斯通 彼得·库茨尼克
硫磺岛战役
塞班岛战役
  ◆ 【美】奥利弗·斯通 彼得·库茨尼克

  1945年,日本战事吃紧,一些日本领导人高呼“一亿日本人玉碎”的口号,号召日本人战斗到最后时刻,绝不投降。但这只是痴人说梦而已,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日子必将到来。

  残酷的拉锯战依然进行着

  苏军从东部攻打柏林,而盟军从西线攻打柏林,双线夹击之下的德国终于在5月7日投降。按照《雅尔塔协定》,苏联将在8月7日加入太平洋战争,这个时间距离11月1日攻占日本本土只有不到3个月了。

  日军的抵抗激烈,很少有人会投降。他们相信战死沙场会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死后将被安放到靖国神社,受后人世代供奉。在塔拉瓦,2500名日军进行防守,最终只有8名日军活了下来。在长达5周的硫磺岛战役中,6281名美军士兵战死,约1.9万名士兵受伤。在太平洋战场规模最大的战役冲绳岛战役中,1.3万名美军战死或失踪,3.6万名美军受伤。日军约有7万人战死,超过10万冲绳岛平民在这场战役中殒命,他们当中许多人是自杀身亡的。美国人也十分震惊于一批批的日本神风特攻队队员驾着飞机撞向美国的军舰,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作最后一搏。

  1945年,日本的失败即将到来,一些日本领导人高呼“一亿日本人玉碎”的口号,号召日本人战斗到最后时刻,绝不投降。但是,美国的高层,包括马歇尔和史汀生,并不理会日本的叫嚣,始终认为一旦日本战败,必定会投降。7月初,史汀生向杜鲁门提交了一份《敦促日本投降的计划》。该计划认为,暂且不论日本是否有能力“击退美军的进攻”,史汀生相信“在如此危急的时候,日本并不会像我们的报纸和其他的时评文章所鼓吹的那样,而是存在着很大的变数”。

  关于进攻日本本土所需代价的激烈辩论一时间不会有结果。在6月18日举行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上,联合计划参谋部向会议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中称,攻取日本本土大概会导致19.35万士兵伤亡。有的人说这个数字偏高,也有的人认为偏低。杜鲁门起初说,大概会有几千名军人付出生命。到了后来,这个数字变得越来越高。他后来还说,马歇尔曾经对他说过,或许会有50万军人为此献出生命,但这种说法一直缺少事实依据。事实上,马歇尔预测的数字,要比负责制定进攻日本本土计划的麦克阿瑟预测的数字低得多。

  但是残酷的拉锯战依然进行着,进攻日本本土似乎遥遥无期。1944年底,日本海军已折损大半,12艘战列舰损失7艘,25艘航空母舰损失19艘,160艘潜艇损失103艘,47艘巡洋舰损失31艘,158艘驱逐舰损失118艘。同时,日本空军也遭受了重创。因铁路被炸毁,粮食的供应迅速减少,民众的斗志低落。一些日本领导人担心会发生大规模暴动。1937~1941年3次当选首相的近卫文麿,在1945年2月向裕仁天皇递交的备忘录中称:“我抱歉地说,日本的战败不可逆转。我们现在担心的是,与战败一同到来的,或许是一场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至少在1944年8月,美军取得了塞班岛的胜利之后,日本就在悄悄地着手研究如何结束战争。日本的绝望与日俱增,媒体大亨亨利·卢斯在1945年春天访问了太平洋前线,亲眼目睹了这种惨状。他写道:“就在向广岛投下原子弹的几个月前,我随同海尔赛将军的舰队一同参与了进攻日本海岸的战事。有两件事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与我谈话的那些高级将领们也深有同感。第一,日本必败。第二,日本人也知道自己必败,而且有迹象表明,他们希望停战的想法在一天天地增长。理查德·弗兰克曾经在其作品《日本帝国的毁灭》(Downfall)中成功为美国投掷原子弹作了辩护,但他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使没有原子弹,铁路系统的严重毁损,海上禁运和空中轰炸的双重叠加,都严重地威胁到日本帝国的内部统治秩序,必将迫使他伺机结束战争。”

  如果日本不是一个崇尚自杀的国家,如果日本不是失去了军事胜利的希望,如果日本领导人不顾士兵和老百姓的死活,继续负隅顽抗,那么将如何处置?美国就法西斯投降的条件已经做了规定,日本天皇和他的政府阁僚必须承担各自的罪责。

  1943年在卡萨布兰卡,罗斯福总统提出了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必须“无条件投降”的想法。罗斯福说到做到,连丘吉尔也表示吃惊。丘吉尔在一封写给他的传记作家罗伯特·舍伍德的信中曾专门提到:“我第一次听到‘无条件投降’一词是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是由罗斯福总统亲口说的。”尽管“无条件”并没有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的正式文件中,但它一定是提前被讨论过并经过罗斯福、丘吉尔的一致同意的。此外,按照此要求,又具体制定了大量与之相配合的细则。

  日本人猜测,“无条件投降”指的是日本必须结束日本天皇制,同时日本天皇将作为战争罪犯被处死。对大多数日本民众来说,这种结果都过于可怕,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公元前660年神武天皇时代起,天皇一直像神一样受到日本人的膜拜。一份由麦克阿瑟的西南太平洋战区指挥官所做的研究报告表明:“无论是废黜,还是绞死天皇,都将引起全体日本人的激烈反抗。对日本人来说,绞死天皇就像把基督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可怕。他们会前赴后继,直到战死。”意识到这一点,许多人劝说杜鲁门对投降条件作出修改。曾经出任过驻日大使,比其他美国高官更了解日本人的代理国务卿约瑟夫·格鲁,在1945年4月写道:“日本投降必然是要让日本人放下武器。如果日本民众希望保留天皇,总统所说的无条件投降就不应包括废除日本现有国体这一条。”格鲁联合史汀生、福莱斯特和战争部长助理约翰·麦克罗伊敦促杜鲁门修改投降条件。美国的军事将领们十分赞同保留其天皇制度来敦促日本投降的办法。莱希将军在6月的一次参谋长联合会议说,他担心“如果顽固地坚持无条件投降,只能导致日本拼死一搏,最终只会增加我们无辜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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