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歌在微信上喝茅台,让我想起常石磊在嗨歌里唱:mountain top 就跟着一起来。酒中的豪气是串联思维的理由。荆先生的小说集《香如故》出版了。荆先生从小说里挣脱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仰脖就杀掉53度的飞天。我因此怀着好奇,走到门口的佳美超市,从伙计手里接过一只信封,信封里只有《香如故》。
说真的,一看书名,我就会联想到荆先生案头篆字香烧,又牵挂了零落成泥碾作尘,不免为尘归尘惋惜一回。和以前一鼓作气读完的不一样,这一次,我读完一篇就要放下那一只飞翔中的绿头雁,我觉得压抑,那种老街街面上的陈腐气息弥漫开来,甚至只看几页就惶恐女主角已经濒临绝境,仿佛我再翻下去,那女主角悲恸的命运就会随着我的手指夹住那一页薄纸轻轻翻开。那些个印刷着忠字的板门后面一定躲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灵魂。那是无比脆弱的一个一个的女人。荆先生一边写应该也是一边心脏收缩得厉害,似乎一松开,那个灵魂就会咽气死去抑或随风飘散泣号。
《香如故》里,荆先生用了很多我耳熟能详的地名,仲英大道滨湖新城东栅头小莲庄,真是一看一个激灵,难免让我的思维开始快速错位和重叠。十二篇里的女人艰苦辛苦愁苦,每一个都像浸泡在黄连里的苦人儿。开篇的猫娘蜷缩在喵喵声里死去,南浔姑娘遭遇一个呼格吉格图的版本。观音桥下的单恋最后要了黄飞鸿的命,委顿在仓库地上的戏衣是落幕卸妆后的一声枪响,眼见为实的生活不断吞噬真相里的柔软心肠。主打书名的《香如故》,更是坐拥一个谎言的城池,不是我死就是你亡,只有奇楠的香气缭绕继续,那一块兽皮继续擦拭着铜炉。荆先生用他最钟爱的古法熏香燃烧着千千的那一阙歌。点燃,吹灭,袅然一缕。
《香如故》的阅读,就像目临散发出恶臭的河床里漂浮的泛起来潴留的黝黑的不见光明的难以区分又塞滞不动的五色杂陈,让人遗憾可惜痛心且心生放弃地不忍卒读。悲剧的气氛像极笼罩头顶的乌云,低低的气压,潮湿又烦闷到让我透不过气来。荆歌笔下的女子都有爱和被爱的需要,当爱如不可捉摸之烟时,所剩下的就是无力的悲哀。
最近看到荆歌绘画的面具系列,笔致较之《香如故》轻松,但是画面上的小说意味,又让我觉到矛盾的纠缠,绝对的颠覆和苦涩,有着另一版《香如故》的味道。放下《香如故》,似乎看到荆先生的铜炉里,正袅袅而起凄美如魔鬼舞蹈一般的香烟。这么多年过去,连熟读荆歌但又从未见过荆歌的陈挺兄都谓之: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