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之花鸟何为者,独喜萱花到白头。
莫把丹青等闲看,无声诗里颂千秋。
明代徐渭的这首题画诗,算是把我大半生的书画情结表达出来了。萱花又叫忘忧草,公园绿地随处能观赏她挺拔独秀的风姿,生活中确能带来愉悦的美感。笔之以丹青,更是一件雅事,其优秀作品同样能归于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而流传千古。
问题是究竟如何对这些“萱花们”传神写照呢?我们既不能对其如影随形地客观记录,也不能重复前人作品的模式给人以审美疲劳。石涛说得好:“笔墨当随时代”,“搜尽奇峰打草稿。”然而,当我这花鸟画作者走进山林搜得的全是烂漫的野花与欢跃的啼鸟,以及与之相伴的金月素葩、青萝白涧。孤松野藤、柯石幽篁等等。这些全景式的配置倒是一般花鸟画鲜有涉及又极富古典诗词意境的题材,于是我就乐此不疲如鱼得水,饱含着作答“问余何意栖碧山”(李白诗)的浓情深意,画了几百幅习作,一发而不可收。如今集中罗列一看,不是千篇一律就是失之刻板芜杂,不是标新立异就是欠之凝练空灵;可看者实寥寥矣。如以传统之清规戒律来衡量,更是妄越雷池不成体统。但我想:“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画亦如此,故诚惶诚恐地公之于世,也算一个阶段小结,既作汇报又找不足,以继续努力。
当前的中国画创作园地可以说是繁花绣地群星丽天,正逢大好局面。我自知囿于学养与境界,并无才力去揭示中国写意花鸟画煌煌长卷之崭新一页,只选择了这种“旧酒装新瓶”的半中半西、半墨半彩、半画半诗、半花鸟半山水的东西以表并无虚度年华“到白头”,而跟在书画精英的浩浩大军后面摇旗呐喊。举展惟求前贤及新进们真知灼见的点拨与指正。
(作者花鸟画展近期在徐汇艺术馆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