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已有9个版本的《战马》,第9个版本也即亚洲第1个版本——中文版,由中国国家话剧院引进、中英联合制作,正在北京热演。中文版《战马》也是第17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参演剧目。舞台剧《战马》甚至无意中挽救了传统的偶剧。如今,南非戏剧人在《战马》中的丰功伟绩,带给同胞的信心和欧美同行的信任,正使得南非成为百老汇、伦敦西区的重要后备力量。正如中国的《十五贯》拯救了昆剧,英国的《战马》拯救了偶剧。
95%马偶纯手工打造
《战马》里的马偶,不比成年马匹小,通常有2.4米高,3米长,里面躲着2位身高1.8米左右的操偶师。科勒告诉记者一个秘密:“因不能让在台上的马偶损坏,所以一匹马偶,如乔伊,其实有一套身体、8条腿、2个头。”剧组还专设了一个“保障团队”,“就像F1赛车一样,万一有马腿损耗了,保障团队会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更换。”更令人惊叹的是,一匹马偶的95%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哪怕它的脊梁是一根铝条,也是通过机器加热,由手工弯出脊背弧度的。
这里,要纠正一个普遍的认知错误——“木偶”只是众多“偶”中的一种,说“偶剧”更精准,因为制造偶的材料不局限于木头一种。以马偶为例,马鬃是真皮,基本外形是藤条,内框支撑靠铝,皮肤是一种半透明织物,而马的眼睛则是手绘之后抛光的。9个版本,总共手工制作了86匹马偶。“掌上乾坤”也从几个人的作坊,发展到几十人的工厂。
“发明”过程中不断摸索
制偶师的工作,如博物学家与发明家的结合。“发明”了一个形象之后,还要利用各种材质去最终呈现它。从1995年至2007年的12年间,科勒和他的搭档、制作人贝塞尔·琼斯,始终在试验马偶的各种可能性,以确保自己的设置最合理。
眼下,一匹马偶重约54公斤——这既考虑了2位操偶师的承重能力,也考虑了马偶要载演员飞奔的本身的承重能力。因为莫里斯给他们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制作一匹能载人的马偶,所以他们的第一个模型,就是从力学上先设计出一副两人共背的支架。
“如全用塑料,整个马偶会很重,所以才用了南非家具厂出的藤条。但不久,南非家居不再流行用藤,我们只好去马来西亚等地找。因为只有藤既能造型,又有韧性。”最大的一次挫折,“差一点造成操偶师的永久性伤害。”科勒为操控马偶四肢的演员“发明”了一套状如摩托车把手的系统,一开始他还颇为得意,但当他把这套系统演示给英国国家剧院看时,没发现还来了3位医生。第二天,医生告诉他,如果操偶师以“开摩托”的方式操作20分钟,就会对手腕造成永久性伤害!医生说,只要调整方向——将双手握车把的动作改为双手握登山杖的姿势就安全了。
历经12年,还包括自己担任操偶师的实战经验,他们这才制作出了《战马》里仿佛有灵魂的马偶。
《战马》挽救南非偶剧业
1971年,当科勒和琼斯还在南非上大学时,偶剧只是给孩子们看的儿童剧。但《战马》以及早先音乐剧《狮子王》的成功,使南非偶剧行业乃至戏剧行业吸引了年轻人。如今,南非的演剧活动已呈蓬勃之势。
科勒说,上世纪60年代,戏剧大师阿索尔·富加德来到南非,与大部分有精神追求的艺术家一样,他反对当时政府,追随曼德拉。就连做偶剧的科勒和琼斯也卷入了政治主题的尝试。1994年,曼德拉当选总统后,南非戏剧人突然失去了“主题”。于是,“掌上乾坤”决定在偶剧里“以动物为中心”,让动物成为舞台焦点。2000年,他们做了一台以大猩猩为主角的偶剧,后又创造了一头与真的长颈鹿一样大小的长颈鹿偶。第三部则以南非土狼为主角。莫里斯就是在看了他们的“长颈鹿”和“土狼”之后,找他们来合作《战马》的。
对舞台还有贡献的是《狮子王》中的南非音乐。科勒说,英国歌星埃尔顿·约翰在创作时,就纳入了南非特有的鼓点和和声。南非还是百老汇、伦敦西区不少音乐剧合成的地方。《狮子王》《音乐之声》等都有巡回全球的南非版。近年来《战马》的荣耀,更使当下南非青年人都热衷以偶的形式演戏。
作为研究偶剧专家,科勒介绍道,南非的偶剧,其实是从中国的丝绸之路传过去的,先传到了非洲马里,再一点点传到了南非。中国是“偶剧”(中国古称“傀儡戏”)的鼻祖之一。《战马》能拯救南非戏剧。那么,我们靠什么拯救中国戏曲?
首席记者 朱光